左青锋步子一顿,回头对她道:“他来不了……”
左岳之本要阻止他说话,却来不及,左青锋已经说道:“他死了。”
一瞬间,顾浮游后脑像被狠狠敲了一下,一片空白。她浑身出了冷汗,没了力气,倚着结界跪在地上,好半晌,怔怔的说:“为什么……他已经对你们构不成威胁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
左青锋道:“我拿仙途做保,这可不关我们的事。是你哥哥想不开,硬要强闯出谷城,陆燕东拦阻他,一时失手,与我们无甚干系。”
左岳之冷冷的叫道:“二弟!”对他将这事说出来极为不满。
左青锋不在意道:“大哥,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是我们违背誓言,是他陆燕东没照看好人,有什么好瞒着这小妮子的,反正她迟早要知道。”
左岳之眼睛朝顾浮游滑了一下。左青锋是个不瞒事的性子,他有这个资本肆无忌惮向别人袒露一切,他笑道:“大哥不是将她定了奴隶契约,就算她知道了,还能翻起浪来?有什么好怕的。”
左岳之沉着脸,许久才有所松动,叹了一口气:“你该事先知会我一声。明日就是仙门盛会,若是她出了什么差错,势必引起其余三洲不满。”
“我倒是想说,大哥忙的很呐,都寻不着你的人。”
左岳之挥了挥袖,让修士将房门关闭。顾浮游始终跪在那里,在房门即将合上之时。她从缝隙里抬头,看向思渺,问道:“思渺,你为什么不说话?”
思渺唇瓣微启,房门砰的一声合上,隔绝了两边。左岳之和左青锋带着思渺出去,走到半路,左岳之问左青锋道:“她怎么回事?”
“嗯?”左青锋见左岳之察觉思渺异状,遂解释道:“这妮子好毒的一条舌头,来的路上问候了左家十八代祖宗。”
左青锋拍拍脸,笑道:“我听了这一张脸皮都臊得慌。天朗那混小子趁我不注意将这丫头舌头割了。”
左岳之说道:“天朗这孩子也太沉不住气。”他又往后瞟了一眼。思渺不哭不闹,甚至能平静与他们走在一处的态度让他皱了一下眉,思虑片刻后,说道:“还是将她送回到陆燕东府上罢。”
若是逍遥城这些归降了的人都死了,届时北西两洲少不得拿这些来说事,极难应付。一个女子,无关利害,能留也便留着。
左岳之一行人离去后。顾浮游跪在地上许久,不声不响,黑暗淹没了她,她的心已然经受不起欢喜到绝望这巨大的落差,拉扯着理智的最后一根弦,嘣的一声,断裂了。
她笑了起来,癫狂的,泪簌簌而下。
末了,她抱着自己,轻声说道:“哥哥,你怎能丢下我。一个人活着,我害怕。”
明日便是仙门盛会了,这些时日,从守门修士闲聊时的只言片语中,再联系那日离开陆燕东城主府,昏迷前左岳之对陆燕东说的话,她已能猜到这仙门盛会是为她召开的,不对,当说是为了麒麟髓召开的。
届时虚灵宗和碧落宗有头脸的人都会来,或许北洲的苍梧宗,西洲的遣云宗,也会派人过来,来看这世间异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