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浮游与钟靡初两人厢房正对着,互道了好梦,便各归房中歇息了。
月上柳梢,热闹声隔的太远,这里只剩一片静谧。
顾浮游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到中夜,不曾入睡。
起了身,穿着中衣,披散着头发,看着蜷在床边熟睡的阿福,呆坐了一会儿。
稍顷,她下了床,趿着鞋子,打开门,一地清辉。
她走了出去,在槐树下坐下,身子隐在一片阴影中。
她望着钟靡初的房门,眼眶发酸发热,一眨眼,眼泪就滚了下来。
吱呀一声,对面的房门打开了,钟靡初穿戴整齐,往这边一看:“顾浮游?”
钟靡初不曾入睡,她正纳气修炼,听得有动静,才收了功出来看看,只见那槐树影下一片浓黑中坐着一个人。
钟靡初走了过去,站在月光里:“你怎么了?”
顾浮游本来想要说:“你怎么出来,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将这事遮掩过去。
只是正当难过,喉头哽住了,开不了口,她怕自己一开口,便泣不成声。
她又不愿在人前哭,自己偷偷哭没什么,在人前哭太丢脸了。
钟靡初问:“是不是斗法留下的伤口未好,你还疼着?”
“没……”
一个字说出,再忍受不住,在她跟前抽泣起来。
眼泪簌簌而下,她胡乱擦着,越擦越多。
她想将难过压下去,越压越难过。
钟靡初又问:“你怎么了?”
顾浮游心里也问到底怎么了,说来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