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邻居,”贺冰心顿了一下,“后来,他是我的恩人。”
胡煜轻巧地把这个话题跨了过去,没问他别的什么,反而自顾自地说起来:“你回国之前,碰巧我帮孙主任处理一点小事,他还跟我抱怨过你。”说完又轻轻笑起来。
贺冰心想起来那应该是孙茂的独子刚没了的时候。
孙茂年纪轻轻就离家到了国外工作,日子一长家就散了。他儿子身体一直一般,熬到三十出头还是没熬住,留下孙茂一个人。
孙茂都六十多的人了,贺冰心不可能不回来。
他轻声问胡煜:“抱怨我什么呢?”
“抱怨你太倔,一点儿不听他的劝,别人抢破头的高等职称你说不要就不要了,非要回国坐冷板凳。”胡煜盘着腿在贺冰心脚边的地板上坐下了,仰望着他,“还说你一直都是一个人。”
“那时候我就听明白了,你是为他回来的,是个无牵无挂却有责任心的人,”胡煜看着蒙住眼睛的贺冰心,眸色深深的,“我就想,你会不会愿意和我形式婚姻呢?所以孙主任把你介绍给我,是我求他的。”
贺冰心听见他这么说,轻轻笑起来:“你这也太草率了,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胡煜手搭在他的膝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贺冰心,声音依旧很爽朗:“形式婚姻,哪儿需要了解那么多?”
贺冰心由着他抓住了自己的手,正准备说话,又听见胡煜问:“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哥。”
“我不知足了,”胡煜的声音低得就像是在耳语,有一种蛊惑力,“我想听你讲你的事,我想更多地了解你。”
刚才萦绕在贺冰心脑海的睡意瞬间烟消云散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我没有什么值得你了解的。”
“如果我坚持呢?”胡煜的口气很温和。
对话僵持了几秒,贺冰心先开口了,无奈里似乎带着一点纵容:“你想问什么?”
胡煜盯着他,像是盯着一只一无所知的猎物,他知道贺冰心松懈了,却不急于进攻。
还不到时机。
再开口时他的语气几乎是有点酸溜溜的:“想问哥有没有过别人,孙主任说你一直都是一个人,我不信。”
听见胡煜问的是这个,贺冰心微微松了一口气,说得很坚定:“是真的,没人喜欢我。”
“怎么可能?”胡煜的声音依旧忿忿的,“要是我早一点找到你,一定第一时间追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