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换过来之后,老先生给了贺冰心一个小纸袋,语焉不详地说:“谢谢你,种下去,长出来。”
贺冰心当时根本没想到是种子,因为他以为这种东西是过不了海/关的。
等到回国之后一切都安定下来,他才想起来那个小纸袋,发现里面就一个针尖大的红粒粒,油亮油亮的。
他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的,就直接按照老先生说的,把那个红粒粒埋进了土里。
结果第二天,花盆里就长满了堪称繁茂的嫩秧。他上网查了查,似乎是草莓,但他也不确定。
好像是遇见胡煜的那一天,这盆嫩秧就开始开花了。也不多,一次两三朵,开完就静悄悄地落了,留下一个光秃秃的细杆。
没想到这颗小苗居然良心发现,真的开始长草莓了。
看得出来它很努力,原本是白色的小球现在虽然一点没长大,但是已经憋红了,饱满地坠在纤细的花茎上,鲜艳欲滴。
贺冰心用手指轻轻碰了碰那颗小巧的草莓,没舍得摘。
他走到床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还躺着那张折了三折的纸,那是他为胡煜写的曲子。
他展开键盘,把曲子上的音符依次按下去,梦一样的和弦在空气中轻轻震颤,像是栖在花瓣上的蝴蝶,振翅欲飞。
和之前的心情不同,他弹完了写好的部分,又毫无阻碍地把其余的部分弹了下去。
他又想起了冯,或许曾经的冯也像是今天的他一样,有着想要表达的情绪,才能自然而然地把它们转化成了音乐。
他很茫然,冯到底有什么样的情绪,让他看起来阳光又快乐?难道说真的是自己错了?
这样想着,手底下的音符就乱了,变得和他一样茫然无措。
贺冰心很沮丧,胡煜对他这样好,可是他在胡煜过生日的时候连一点像样的东西都送不出手。芝麻糖他做不好,现在连一支曲子他也弹不好了。
可能人家胡煜根本不稀罕,但是贺冰心总是希望能在胡煜选择结束这段感情之前,自己能给他留下一点什么。
算是他怀有私心的纪念品。
“咚咚。”连着阳台的玻璃门被敲响了。
贺冰心拉开窗帘,外头站着胡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