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冰心沉默了,他之前的确很少关注病人病情之外的东西,穷人富人老人孩子,在他的手术刀下不过是平等的身躯,他没有考虑过他们作为社会人生活时的艰辛或者快乐。
“而且啊,”薛凤看了看他手里的绸包,“这次老爷子生病估计是把他们的家底儿都榨干了,不然也不会拿出这种东西来谢你了。”
贺冰心沉默了一路,到了科室门口才扭头问他:“什么是淘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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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的中午饭,胡煜都是雷打不动地陪着贺冰心,只是跟早上一样,他几乎不说话,只一双眼睛把贺冰心沉甸甸地看着,吃完饭又把他送回科室。
也不知道是懊恼还是失落,胡煜的脸色一直都不大好看,连薛凤都看出来了,巴巴地贴到贺冰心身边八卦:“胡教授这两天怎么了?心情不好?”
贺冰心一挑眉,把桌子上的病历本朝他一推:“等会儿这个胶质瘤的案例通读了吗?”
“读了!”薛凤立马站直溜了,铿锵有力地说,“您的方案非常系统,角度新颖!”
“唉,”贺冰心猜到了八成是这种话,一扶额,“准备手术室。”
无影灯打下来,贺冰心迅速做好开颅暴露病灶。
徐志远在一边仔细观察着贺冰心的手法,低声赞叹:“不愧是顶流医学院出身,贺医生的快手我们都望尘莫及。”
贺冰心在手术中很少闲聊,没接徐志远的茬儿,手术室里也就安静了下来,只有金属器械细微的碰撞声。
病人的胶质瘤还处在一期,位置比较靠近皮层,对组织没形成太大的危害,手术也相对简单。
贺冰心小心地剜出瘤细胞聚集的组织,交给李旗收进样品袋放入保温箱,这是要送到科研部去做电生理测试的。
他看了一眼表,标着着他的部分结束了,准备让薛凤来做关颅,却听见一声“稍等”。
徐志远拦了一下薛凤,抬眼看贺冰心,“贺医生是不是忘了什么?”
贺冰心快速回顾了自己的手术过程,很笃定:“没有。”
徐志远一改平日里的温吞,皱着眉低声提醒他:“咱们的项目。”
贺冰心微微一皱眉,反问他:“和项目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