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冰心觉着如果胡煜只是把他当成朋友,那估计也不会对他投入过多的感情。哪怕有一天他的面目终究是被人撕开了,相信胡煜顶多也就大多和其他人一样,唾弃完了,也就忘了。
而且他心里也存着一点侥幸,要是那些过去真的已经深埋在时间里,永远不被挖出来呢?也许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如果胡煜想要,他可以陪着他,就当是报答他对他的好。
胡煜听了他的承诺,也没什么喜悦的样子,反倒是眉毛微微拧了拧,像是被一根细针刺痛了指尖。
他盯着贺冰心看了一会,轻轻叹了口气,把汤朝他推了推:“趁热喝,等会儿要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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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贺冰心也是那么跟他说的:“趁热喝,等会儿要凉了。”
那天天气原本特别好,十三岁的胡煜还没抽条。
他刚在镇医院打完最后一次激素,推着自己的单车准备回家,心里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再也长不高了。
管家说过要来接他,但是他最近因为内分泌的问题超重太多,总想着有机会就得运动运动。
那三个鸭舌帽应该就是在巷子里堵他的。
看见他过来,其中一个一下就把他的单车抢走了,另外两个把他往巷子里推:“肥仔,把钱都拿出来,不然我就告诉你爸你在磕大、麻。”
胡煜心里怕,却梗着脖子说:“我在这儿没爸,你去中国告诉他。”
鸭舌帽不干了:“死肥仔!想被、干?”
那时候的胡煜身高上完全没有优势,被几个鸭舌帽按在地上扒裤子,他咬着牙从地上摸了个啤酒瓶,正要往上抡,就看见了贺冰心。
那么漂亮的一张脸,冷冰冰的,苍白得几乎没什么活人气儿。
“放开。”贺冰心手里提着一把黑色的长雨伞,安静地站在阴影里。
小镇的天气说变就变,天边很快积了雨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