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慢慢的擦拭,刚才那热血沸腾的心此刻也慢慢的冷静下来。
杀了这三人,他不后悔。
手里的布料已沾满血迹,武松拿着它,按在□□墙壁上,开始写起字来。
这字迹写的不是多么的好,与那些书法大家相比差之千里,然而让人惊心的是,它是拿鲜血写的。
“杀人者……”
武松正要这下自己的名字,突然停顿住了手,他想起倪溪,想起对倪溪的承诺,让她等自己!
若是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官府通缉下去,他必定要逃离这里甚至隐姓埋名,永远的不能露面于人前,如何还能来娶她。
武松手一转,随手胡谄了个名字写在上面。
“杀人者凉州张三也!”
做好这一切后,武松正要下去,突然听楼下传来张夫人的声音,指着那两个昏倒的丫鬟小厮叫道:“这两人如何昏睡在这里,先把他们叫醒来,楼上的老爷他们应该也喝醉了,再上去两个人搀扶……,”
武松连忙闪到胡梯的黑暗处,藏住自己的身体,悄悄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只见两个小厮上来,刚进入楼中,就看到血泊里的那尸首,惊的面面相觑,尖声叫道:“杀人了!”
楼下张夫人听到动静,带着两三个丫鬟赶上来,看见张都监三人横尸地上,吓得面色惨白。
她又见白壁墙上那几个血淋淋的大字,连忙道:“这凉州张三也不知老爷哪来的仇家,快去官府报案。”
两个小厮立刻领命而去。
张夫人一直待在闺中,何曾见过这等惨烈的场面,刚才还是强撑着,那两小厮一走,她几近昏了过去。
“夫人!”
旁边的几个丫鬟虽然也是吓得腿软,眼见张夫人快要倒下,连忙搀扶住一起下了楼回去。
此时这鸳鸯楼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武松又观察了会儿,这才小心翼翼的下了楼,从角门那边翻墙离去。
倪溪在武松离开后就回了房间,安静的等待着。
也不知道武松会不会听从她得劝。
过了不到一刻钟,只听得有人高声叫道:“杀人了,老爷死了!”,随之庭院里熙熙攘攘各种声音交织着,有奔跑的脚步声,有问询声,有惊恐的尖叫声。
倪溪的衣服没有脱,当即奔出房门外,与众人汇在了一起。
她随手拉住一个惊慌失措的小丫鬟,道:“怎么回事?”
那丫鬟便将自己所听到的一股脑儿倒了出来:“老爷和张团练大人还有一个人在鸳鸯楼被杀了,头都被砍掉了,夫人吓得都晕倒了……”
张都监一死,张夫人又晕倒,这府里没有个正主管事,难怪现在会这么乱。
对于张都监那三人的死,倪溪早有预料,她又问了个最关心的问题,“可知凶手是谁?”
那丫鬟茫然的摇了摇头,道:“好像是什么凉州张三,奴也不知道,只听人说壁上写着“杀人者凉州张三也”这几个血字……”
凉州张三?
倪溪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不应该是武松吗?这个张三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转念一想,就懂了。
杀张都监三人的,倪溪十分确定是武松,至于为什么用“凉州张三”这个名字,恐怕是为了转移官府视线用的化名吧。
在原著里,武松杀了张都监府十几口人命,一时痛快在墙上写了“杀人者武松也,”这几个大字,相当于自报姓名。
这么多条人命,很快就被官府通缉严厉抓捕下去,挨家挨户的查,武松不得扮作行者头陀,去青州二龙山宝珠寺落草,与鲁智深杨志一起入伙。
后来,便是上梁山了。
倪溪有些奇怪,为什么现在的情况跟原著不一样呢?
不过她很快就没有去想了,因为她要去看望张夫人。
倪溪去的时候,张夫人正半躺在床榻上。背后靠着一个软垫,面上看不见丝毫的血色。
旁边有丫鬟正在为张夫人喂着热汤压惊,倪溪接过那丫鬟手里的碗,自己拿汤勺喂给张夫人。
看着张夫人惊惶未定的面庞,倪溪心疼道:“奴已听说了今夜里的事,夫人喝完快些休息吧,养好精神再说。”
张夫人摇了摇头,苦笑道:“老爷已经走了,我还不能倒下,等会有的忙了。”
倪溪无奈,又安慰了张夫人几句,有丫鬟进来报道官府来人了。
张夫人撑起身子,倪溪搀扶着她起身,穿戴完毕后去正厅见那些人。
到了正厅,那捕快已经带着人去鸳鸯楼现场看过了,除了那几个大字,没有丝毫发现,又问询过丫鬟小厮,都不曾有人见过什么可疑身影。
面对张夫人,那捕头带着歉意说道:“小的无能,已派人按照凉州张三追查下去了,若有凶犯的消息,定当回禀府里,还请夫人节哀顺变。”
张夫人叹了一口气,对于张都监平时的一些所作所为,她是知道一些的,善恶终有报,张都监没少做坏事,得罪了不知名的强人被人取了性命也是有可能的。
虽说做了多年夫妻,然而夫妻情薄,他死了,张夫人伤感的同时,内心也轻松了许多。
她叹道:“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