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2)

带着王婆去看望了下阎公,两人随口说了几句话,阎公身子虚弱熬不过便睡去了。倪溪又将王婆迎到了座上,倒了杯茶,两人方才一起坐下。

本以为这下王婆会开门见山的说事,谁知她却左顾言它,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儿,与倪溪拉起家常来。

“娘子今年青春多少?”

“奴今年刚满十八。”倪溪依言回道。

王婆听了暧昧一笑,“娘子这般年纪,大好颜色,也是时候了。”

这“是时候”是什么意思不用猜倪溪也能想到,再一联想到王婆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媒婆,倪溪心里对她这次上门来所说的事有了个底。

她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垂下眸子,“大娘莫要说笑。”

王婆上下打量着倪溪,一边打量一边笑,似乎很满意的样子。

不过她很快又转移了话题,说起这郓城县最近的逸事奇闻来。

比如县上一个赵姓大户偷偷和家里的丫鬟有了首尾,被他正房老婆知道了立马把那丫鬟发卖了去。

还有这新来的知县是如何如何的英明神武,断案如神,前几天又抓获了一群强盗之类的。

诸如此类好多好多,王婆这嘴巴能说会道,说起故事来和那茶楼里的说书先生相比不差多少,让人如临其境。

一个愿意说,一个愿意听,总之倪溪听的津津有味,有种瞬间涨了好多见识的感觉。

说着说着,王婆突然想起来了这两天发生的一件事来。

“老身要说的这件事与娘子也有点关系。”她神神秘秘的对倪溪说。

和她有关系?

可她平日很少与人往来啊,倪溪不由得好奇起来,“是何事?”

王婆先四处张望了下,正色道:“娘子可得保证不能讲此事透露与外人知道。”

她这番作为更是勾的倪溪心里痒痒的,好奇不已,连忙允诺道:“这是自然,大娘快些说吧,莫要再消遣奴了。”

王婆这才凑近倪溪,说道:“娘子可还记得与阎公争执的郑屠?”

倪溪秀美一蹙,听到那人的名字就没了好心情,问道:“大娘好生生提他做甚?莫非此事还能与他有关不成?”

那日郑屠被倪溪一状告进大牢,外加三十棍棒,可耐不住他家中有些钱财,说是三十棍棒,那执棒的衙役就跟没吃饭一样,轻飘飘的,不痛不痒。

回去后床上躺了两天,很快就好的跟没事人一样,碍于时文彬与倪溪隐晦的牵连,郑屠不敢来报复,除此之外他如今照样在郓城县耀武扬威。

再一想想阎公回来后就没从床榻上起来过,倪溪心里别说多气了,却又无可奈何。

“就是他了,”王婆刻意将声音压的很低,“这郑屠可倒了大楣了!”

嗯?

倪溪忙摒弃息声,全神贯注的听王婆讲这郑屠是如何倒霉的。

“这郑屠平日爱逛勾栏院吃花酒,前日夜里,他吃太多酒,回去时夜已经深了,不知怎的遇见了一伙强人……”

“你猜怎么着?”

“那伙强人把他打了个鼻青脸肿,还把浑身衣服剥光扔在大街上,第二天全郓城县的人都看见了他光溜溜的模样了!”

“真的假的?”倪溪惊讶的瞪圆了杏眸,忍着笑意说道:“那郑屠岂不是岂不是丢尽了脸面?”

恐怕这事之后,饶是郑屠如何蛮横也没有脸面再在众人面前呆了。

说起这事,王婆也笑的不行,“当然是真的了,娘子你是没瞧见那场面,被这么多人看到,当场他就气急攻心晕了过去,还是他家里来人才把他抬回去的,这一躺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

倪溪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道:“那郑屠回去后难道没去找那伙强人?”

以郑屠的性格,必定是睚眦必报,不报复是不可能的。

王婆捂着嘴巴笑道:“如何找?夜里黑漆漆的,他又喝醉了,连那群人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哩!”

这郑屠可得憋屈死了,倪溪一想到他

此刻躺在床上凄凄惨惨的样子,就觉得心情格外畅快,笑的花枝乱颤。

最开心的事莫过于看到仇人倒霉了,这几个强人真是做了大好事。

半晌倪溪才缓过来,拿帕子擦了擦笑出的眼泪,慢条斯理的说道:“可惜奴不知道那几个强人是谁,不然定要感谢一番才是。”

王婆听了犹豫了下,又悄悄凑到倪溪耳边,说出她从旁听来的小道消息。

“这郓城县哪会莫名其妙的有强人出没?倒是老身有个亲戚看见东溪村晁保正庄子上的几个庄客那晚路过,说不定……”

王婆住了嘴,没有去说最后几个字,但那眼神,无疑是肯定的。

倪溪一愣,“晁保正与郑屠有怨?”

王婆摇摇头,“不曾,两人都是郓城县一霸,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

“不过这些消息娘子你可千万不能说与别人知道啊,两边老身都是得罪不得的。”她又再三的叮嘱倪溪,生怕倪溪不小心说了出去。

“大娘放心即可。”

倪溪嘴巴上应了,心里却在嘀咕,听王婆的意思就是郑屠这事就是那晁保正找人做的,可两人无冤无仇,那晁保正为何突然这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