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2 / 2)

时文彬见倪溪这般可怜模样,内心十分怜惜,既心疼于她的遭遇又愤怒郑屠的行为。

“原来如此,可怜阎氏了。”

他愤而起身,“郓城县居然有如此恶霸,来人,把那郑屠抓来打三十棍棒再押入大牢!”

指令一下,便转身入后堂去了。

雷横有心为郑屠开脱,正想说几句好话却见时文彬看倪溪的眼神是满满的怜惜之情,这下明白过来,原来这知县老爷是看上这妇人了。

他便带上三四个衙役领命出去,那个书吏和其他的衙役一起出去。

徒留倪溪一个人在公堂之上,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一个婢女从后堂穿上来,对着倪溪行了个礼后说道:“小娘子,知县老爷有请。”

第11章 有女名婆惜

这知县叫自己去后堂干嘛?

心里这样想着,倪溪也就直接问了出来,那婢女却再三缄默,只说是知县老爷的命令,她也不知道。

倪溪没法,跟在婢女身后,穿过一道屏风,又走了几步就到了后堂。

只见那知县已经换了一身月白色便服坐在那儿,去掉那身难看的官袍,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眉清目秀,清逸绝伦。

这是来到这个世界后倪溪看到的第二个好看的男人,虽然五官比不上吴用的英俊深邃,可他的眼眸明亮,举止间斯文有礼,别有一番风采。

这人的斯文是刻在骨子里的,不像那吴用,看似斯文说起话来却拐弯抹角连骂人不带脏字的。

奇怪,最近怎么老是想起那秀才?倪溪一惊,连忙把吴用的身影甩出脑海。

她先一步上前拜道:“奴见过知县老爷,不知知县老爷唤奴前来有何事?”

时文彬蓦然见到故人,心绪难平。先前是公堂还得隐忍着,现在四处无人,却是不必了。

他连忙搀扶起倪溪娇软的身子,微笑着朝她眨了下眼睛:“婆惜,可算是见到你了。”

这知县不是清官吗?怎么像个登徒子似得。

倪溪看着自己被时文彬突然拉住的双手,极为别扭,“奴不知道大人在说些什么?还请大人自重。”

她看着这人极为眼熟,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时文彬不好意思的松开了那双雪白的素手,笑道:“好啦,我知道当年在东京不应该不辞而别,婆惜你莫要再生气了。”

一边说一边将倪溪迎到茶桌前,又禽亲手替她斟了一杯清茶,温柔的递到倪溪面前。

“如今你我再次相遇,这是上天赐下的缘分,还望珍惜才是。”

倪溪听的一愣一愣的,虽然还是记不太清,却也听出个大概来。

东京,旧识,不辞而别……倪溪用这几个关键词在脑海原主留给她的记忆里搜索了一遍,还真想出一个人来。

那时阎婆惜正是个情窦初开的年纪,

在行院里混迹还没多长时间,恰巧遇见一个官员,那官员是个读书人,文采飞扬,谈吐风趣,两人相识后阎婆惜的整颗心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一心期盼着两人朝朝暮暮长长久久。

可后来,那官员突然不辞而别,再也没有了踪迹,阎婆惜这颗少女情怀,也彻底的破碎……

将那名官员的模样与眼前这知县对照,身影重叠在一起,倪溪恍然发现,这知县竟是当初那名官员。

这些记忆太过深刻,反而被原主深深埋在心底,以至于倪溪第一眼看见时文彬的时候都没有发现,仅仅觉得眼熟。

明白了这人身份,倪溪反倒不再忐忑,淡定了下来。

她没有去喝那杯茶汤,而是神色微冷的说道:“当面之事,是你不辞而别在先,如今纵使在相见,也不过是世事境迁,既然情已断,老爷还是忘掉吧。”

这话一字一句说的认真,时文彬一惊,他原本以为多说几句软话儿阎婆惜就能够原谅自己,岂知这妇人竟如此绝情。

他皱紧眉头问道:“婆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倪溪眉眼低垂,看不清她的神情,只听见那声浅浅淡淡的回答:“奴自然晓得。”

时文彬不解,为何不过几年未见,怎的阎婆惜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这般强硬冷淡。

“当年你我情意绵绵,如今难道你就不想再续前缘吗?”他不死心的问道。

只见倪溪抬起她那双水汪汪晃人心扉的眼儿,似笑非笑的问道:“老爷可曾娶妻?”

时文彬颔首,他如今已经二十有八,别说娶妻,孩子都有两个了。

不过他又补充道:“我那妻子贤惠持家,做事得体,不是容不得人的那种妒妇,你大可以放心。”

听面前这个男人的意思,似乎是想纳了她做外室?

不管原主愿不愿意,她倪溪是不愿意的。

倪溪嫣然一笑,灿若春华,轻轻柔柔的回道:“只可惜,奴偏偏是老爷口中那种眼里只有丈夫容不下任何女人的妒妇哩。”

“老爷既已娶妻生子,又何必想要来招惹奴?”

话已至此,如果时文彬还不明白倪溪的意思就是傻子了,可依旧心有不甘。

他直视倪溪的眼眸,难得的固执说道:“婆惜,我会对你好的。”

倪溪在心中一声轻叹,柔柔说道:“奴这辈子,只希望官人眼里只有奴一个女人,不求荣华富贵,但求白首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