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2 / 2)

搞得好像她在吃唐僧肉似的!

在某人的注目下吃完午饭,宁婴面瘫着一张小脸,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拿着饭盒朝洗手间方向走去,直到走出敖钦的视线,身上那种奇怪的感觉才终于退去。

站定在洗手台前,宁婴俯身拧开水龙头,将本就不脏的盒子冲洗了一下。

她伸手将水龙头关上,盖上饭盒的盖子,直起腰抬头的瞬间,精致的小脸微微一滞,目光死死定在面前的镜子上。

那是一道红色的虚影。

宁婴猛地回转过头,面色却是一愕。

原以为会是学校洗手间里的厉鬼之类的猜测,站在她面前不到半米处的却是一个俊美的少年。

眼前的少年穿着一身红色的球衣,红发张扬,英挺的鼻子,往上是一双略带异域风情的双眸,眼尾处透着一丝乖张。

他仿佛没有看到宁婴脸上的怔愕一般,一点不认生地朝她眨了眨眼。

只见他将原本捏在手里的篮球夹在臂弯下,扬着一张让人无法拒绝的笑脸,小虎牙微露,笑嘻嘻地伸出另一只手,对着宁婴说道:“你是柳哥家新来的孩子吧?我叫凤玖,叫我阿玖就好了。”

宁婴的目光在凤玖伸过来的手上停顿了一下,对这些一上来就握手的人,宁婴的内心是拒绝的。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像拒绝敖钦一样躲开,而是伸出手虚虚地跟眼前人握了一下,回了一句:“我叫宁婴。”甜软的声音在说到第三个字的时候,发生了细微的停顿,转而又恢复了正常。

宁婴的话音落下时,手已经收回来了身侧,如果仔细观察便会发现,那双细嫩洁白的手此刻正微微发着颤。

她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朝凤玖颔首点了一下头,便侧让过身,脚步平稳地走出洗手间。

一离开之前的那个空间,宁婴脚下的步子略微快了一些,直到绕过拐角,走入通往教室的走廊,她才几不可闻地吐出一口气。

大脑涨疼得厉害,感觉快要炸了!

刚才跟凤玖握手的那一瞬间,她仿佛一下子被人扒开了大脑里的意识,大量尘封的记忆喷薄而出,那感觉就好像下一秒她的大脑就会被那些记忆挤爆一般。

分神之际,宁婴脚下一个踉跄,饭盒从手中脱离,身子也朝着前方摔去,就在她预见到自己上学第一天就要膝盖负伤的刹那,腰身被人从后边一揽,整个人被捞了回来。

人还没站稳,就听到某个熟悉又冰冷的声音,“蠢!”

“…………”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宁婴无力地撇撇嘴,脑子里翻腾的记忆搅得她浑身胀痛,哪里还有力气跟这人针锋相对。

回到教室里后,已经有不少去吃午饭的学生回来午休,宁婴回到自己座位后,一声不吭地趴在桌上。

旁人看上去她像班里其他同学一样正在午睡,后一步进来的敖钦却微蹙了一下眉头。

他快步走到座位旁,滋啦一声拉开椅子坐下,见宁婴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仰靠在椅子上的身体猛地凑近桌子,长臂一枕,学着宁婴的动作将脑袋放在上面。

而就在他做出这副午睡动作的时候,那只一直插在衣兜里的大手,在黑色夹克的遮挡下,倏然握住宁婴垂在桌子边沿的两个手指,浅淡的蓝光如流水般从他的指尖传递进宁婴的五指。

感受到一股清凉舒适的灵力,宁婴紧紧揪在一起的心脏稍稍舒展了一些,大脑中翻滚的记忆随着这股灵力逐渐平静安定下来。

就在宁婴对身旁的中二少年有所改观的时候,她居然又一次在大脑里听到这人的声音:笨。

宁婴:“…………”算了算了,看在他刚刚出手帮了自己的份上,这次就不跟他计较了。

话虽这么说,宁婴回想起刚才那一幕,紧闭的双眸微微动了一下。

潜藏在意识里的记忆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突然暴动的,尤其是大规模的暴乱。

何况还是她这种体质的人,这绝对是她头一回遇上这种事情。

宁愿的脑子很清醒,她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偶然,那些记忆被触发的原因恐怕就是因为那个叫凤玖的异类。

只是。

这个叫凤玖的人到底是谁?

…………

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听完下午的课,放学铃声一响,宁婴便收到了柳相过来接她的消息。

她收拾好书包站起身,视线在身旁的空座位上停留了一下,继而走出教室门。

那位中二病少年似乎比她还不喜欢上课,放学铃刚一打响,就已经拽出课桌肚里压根没打开过的书包,迈着大长腿,脚步极快地走出教室。

从教室里出来,宁婴只绕了一个楼道走廊,敏锐的五感便听到一个略显嚣张的声音。

“看着像只小狐狸,感觉不太对劲啊?”

有点耳熟。

宁婴蹙了下眉,停下了脚步,被马尾擦过的小耳朵轻轻动了一下,那道声音似乎是从高处传来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些风声。

没过几秒,她又听到另一个声音:“谁让你随便动手的?”

那声音她也很熟,寒如冰霜,语气里总是带着些似有若无的藐视。

那个中二病少年。

“我可没动手啊,就那小东西摸了我一下。”那人说着哎哟了一声,嘴里骂骂咧咧了两句,才又扬着调儿继续道:“长角的,我跟你说啊,你可不知道那小东西多可爱。明明吓的浑身发抖,居然还假装镇定跟我点头,逃跑的时候…………哎哟我次奥,你他妈踢我干嘛?!”

“闭嘴。”

“啧啧,你该不会是在羡慕嫉妒恨吧?毕竟那小东西主动跟我握手了,对你就…………”

少年肆意乖张的话音徒然卡壳,跟着宁婴听到一声重物敲击,一道火焰一般的红色划过走道外的窗户,虚影中竟好似有一只被烈火包裹的大鸟,扑棱了一下翅膀,骤然消失。

大概知道说话的两人是谁,并且听明白他们讨论的是人就是自己的宁婴,在楼梯走道处停顿了两秒,继而缓步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