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2 / 2)

毕竟,当初要是苏琰不拿慕回当挡箭牌,这会儿苏嫣早就进狗皇帝的后宫了。

当然,宁婴心里很清楚,她家丞相大人紧张的原因可不是因为自己对他有多重要,完全是因为他对“苏琰”的承诺。

说好了要替“苏琰”照顾自己这个妹妹的嘛,当然不能让她被狗皇帝叼走了。

不过。

她和慕回的关系也仅限于此了。

唤了兰芝替自己将身上的喜服换掉,宁大佬一点没有新嫁娘的自觉,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衬裙,一面吃着丞相大人特地吩咐人准备的夜宵,一面等着今天的主角新郎官回房。

没过一会儿,脚步略显不稳的丞相大人伸手推开门,抬眸看向屋内的刹那,扶在门栏上的手僵了一下。

宁婴刚用完餐,放下手上的筷子,闻声抬眸看向来人,缓缓站起身,朝着站在门槛处的男人微微欠身,“夫君大人。”

慕回面色微愕,旋即敛眸,点点头,微醺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西青城三地灾情严重,今晚我在书房处理公事,两日后便会奉旨出巡东境,你且好好休息。”

看了一眼明显多喝了几杯,神色不似平日冷漠的男人,宁婴一点不意外他的态度,朝着他点了点头,体贴万分:“辛苦夫君了。”

慕回点点头,他什么都没说,转身的动作却有些迟缓,目光掠过女子平淡无波的面容,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直到步入书房,慕回才神思清明了一些,眼前再度浮现新房内女子素净的小脸。

方才。

她的眼眶似乎有些发红?

慕回微皱眉,想到她方才的反应,暗暗叹出一口气。

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成亲应该是一生中最值得期待的日子,可惜自己给不了她任何期待。

明知道对不起她,慕回也只能沉默以对。

他垂着眸坐下,视线停在桌案上明明灭灭的烛火,神色难辨。

这头,我们眼眶发红的宁大佬正坐在梳妆台前,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放在案头的合卺酒,语调带着些懒散:“兰芝,把床头和桌上的熏香灭了,熏得我眼睛疼。”

说罢,拿起一条白色绸帕,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随手将酒杯放回案台上。

起身正欲朝婚床走去,屋内忽地刮起一阵风,眼睁睁看着兰芝倒在香炉旁,宁婴忍着抽搐的眼角,慢悠悠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此刻坐在窗口的黑衣面具男。

她歪了歪头,语气平静:“你来做什么?”

男人翻身跳进屋内,扫了一圈刺眼的大红色,最终落定在身穿白裙,墨发披散的女人身上,鼻子轻轻出气,嗤笑道:“大婚之夜就独守空闺啊?”

宁婴掀了一下眼皮,面无表情地吐出四个字:“关你屁事。”

晏允:“…………”这女人!就知道惹爷生气!!!

瑞王爷很不爽,但是他不说。

身影一闪,将躺在地上的兰芝丢到外间的矮榻上,晏允重新闪回宁婴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眼前不施粉黛的素净小脸,轻挑了一下眉,小声嘀咕:“还是这么看着顺眼。”

宁婴仰头,秀眉微蹙:“看完了?”

“没呢!”瑞王爷一点不要面子地扬了扬下巴,目光不经意扫过案台上的两只银质酒杯,眼眸微眯:“今儿个是我们小嫣儿的大喜之日,你七哥我心里高兴啊。”

某个不要脸的狗王爷嘴上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两只手已经顺势捡起案台上的酒杯,理所当然地往宁婴手里塞了一个,顺手扯掉脸上的面具,扬着俊眸,“来,做哥哥的敬你一杯。”祝你独守空闺!!!

宁婴低眸看了一眼手里的合卺酒,然后再抬眸,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晏允,缓缓吐出一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晏允嘴角一抽,空着的大手屈指弹了一下眼前人的脑门,“怎么说话的呢?”

额头“咚”地一声,不重,也不痛,白皙柔软的肌肤却红了一片。

晏允见状,视线一转,有些不自然地移到别处。

宁婴抬手揉了揉额头,眼中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晏允转回视线之际,她又恢复正常,只眨巴了一下眼睛,意外配合地举起酒杯,碰了碰他手里的那只同款杯子,仰头一口喝下。

喝完,宁婴还十分豪爽地将杯底朝下,半仰着头,脆生生地说出一句:“七哥哥,我先干为敬啦!”

晏允闻声,手没来由一抖,颇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她手里已经空了的酒杯,默默喝掉自己那杯。

刚想说一句什么,屋外忽地传来一阵脚步声。

晏允垂眸看了一眼宁婴,见她好似什么都没发觉一般,唇角不自觉抿了一下。

飞身离开之际,突地凑到她面前,抬手挡住她那双仿佛装了星星一般的眼儿。

俯身,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唇角。

隐约间,宁婴听到一句轻到无法分辨的声音,“啧,我是真傻。”

覆在眼前的手一离开,宁婴只来得及看一眼“嘭”地一声关上的窗户,房门已然被人推开。

慕回微沉着脸色跨步走进屋子,目光在熟睡的兰芝身上停顿了一下,转身绕过屏风。

见宁婴站在床边发呆,视线扫过案台上的两只空杯,声线微冷:“不早了,歇息吧。”

宁婴听言,刚想开口回一句,身子毫无预警地被眼前人抱了起来,慌忙抬头之际,对上慕回冷沉的眸子,默默闭上嘴,乖巧地任由他将自己放到大床里侧。

见他转过身,抬步离开床榻,宁婴暗暗挑了一下眉,果然,她家夫君大人也派了人监视自己,不然怎么就赶这么巧过来捉奸呢!

正当宁婴以为丞相大人只是过来做个样子,顺便警告一下窗外头那个奸夫的时候,某位只爱她姐姐,一心把她当责任的男人竟然伸手解起衣衫,俯身吹熄了屋内的几处灯台,只余两支红烛在案台上摇晃着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