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1 / 2)

长命女 我想吃肉 3245 字 5小时前

“崔官人都给找回来啦,不用补,不用补。圣人要是真疼我,就答应我一件事儿吧。”

“那是什么事儿?”

“嗯……我快十五啦,想做个生日,能请阿姐到我那儿去吃烧鹅吗?”

忒没良心,鹅才帮你逮了贼呢!桓琚笑道:“当然是可以的。”他又不是离了梁婕妤就吃不香睡不着,梁婕妤入宫快二十年了,出去放个风也是应该的。梁玉喜道:“谢圣人。哎,那三郎带着阿鸾过来我就不跟您请示了。”

桓琚大笑:“去吧,去吧。”他就爱这样的一家和睦,谁合了他的意,他自然就会偏向谁一点,梁玉将这方面的火候拿捏得准准的。

从桓琚口里得到了应允,梁玉就去跟梁婕妤报喜了。梁婕妤本是极担心妹妹的,听了这话登时喜从天降:“真的吗?说来,其实宫里的人也不是不能出去看看的,就是……”就是得看有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呗。而且一般人都是把娘家人叫宫里来,显得自己有身份、有地位。

梁婕妤已经开始考虑到时候要穿什么衣服、给妹妹什么礼物了,梁玉冷不丁来了一句:“圣人还答应叫三郎带着阿鸾出来逛逛了。”

梁婕妤喜道:“三郎也能跟我一块儿出游吗?”

梁玉笑道:“是啊。”说完低下头去,脸上一点高兴的样子也没有了——儿子养到十六岁了,还要为能跟儿子一块儿出游开心成这样,她姐这些年都过的是什么日子?

梁婕妤那一厢又担心上了阿鸾:“你也是,不跟淑妃娘娘说一声,就跟圣人说了阿鸾,未免对淑妃娘娘不够尊重了。”

“等问完了她,还不定有没有这个机会同圣人讲呢。那什么,我打算发个帖子,请陆夫人她们几个都来的。”

梁婕妤笑道:“这才算办了一件好事呢。你若将这件事做成了,哪怕是自作主张,淑妃娘娘也不至于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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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梁婕妤这句话,梁玉也就放心准备自己的生日了。无尘观里招了贼,梁府又送了几条恶犬、两笼肥鹅过来,正月十五,梁玉也没有出去看灯。她有一个小心思,京城这么大,哪能次次都那么巧遇到了袁樵呢?不如在观里窝着,万一他有机会过来,还能见一面。如果过不来,那也不亏,就当休息了。

这个正月十五,梁玉还真休息了一天,心道:唉,老夫人还是有点不大痛快的。

没见到袁樵,梁玉心里也不大痛快,既不好与刘夫人叫板,她就让史志远和吕娘子一口气又写了许多份招贴,不等二月了,正月里她就要开工!招了五个抄书的,两个会写文章的书生,人是梁玉挑的,无不平头正脸,衬得史志远像个异类。

梁玉将与吕娘子讨论出来的故事梗概一天放一段,让两个书生去写。继而让抄书匠再写招帖,这回招的是说书人。识字的人能有多少呢?大部分人都是靠听的,这就需要有很好的说书人,能将故事讲得精彩,吸引人去听。

梁玉如此忙碌,桓琚终于想起来给她发个师傅了。道箓司销假之后,给梁玉请了一位得道的真人,道号叫做广虚,年近七旬,生得仙风道骨,姿态非凡。这是皇帝亲自下的令,梁玉不敢怠慢,更是在审稿的时候抽了个空,亲自跑去广虚子的道观里拜了一回师。

梁玉要过来,广虚子的徒弟们还是比较重视的,毕竟是皇帝让来拜师的。广虚子却说:“慌的什么?她有她自己的道场,又不会常来。就是你们,也不要去打搅他。”

大徒弟很不解:“这又是为了什么?”出家人,要争点场子也不容易的,很需要贵人的支持。

广虚子样子是个神仙,内心也颇笃信,活得久了,许多事情反而看开了。对于这位“三姨”,是抱着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的态度的。广虚一阵子道:“她出家也不是因为笃信,保不齐什么时候想起人间繁华就又回去嫁人了,圣人的意思明显也不是要她认真修炼的。那还那么认真做什么?看得过去就得啦。”

“可既然拜了您……”

“你就敢当她是你师妹了?”

“这……不敢!”大徒弟诚实地说。

“那不就得了吗?”

能被道箓司挑出来应付皇帝,广虚子的名气确实不小,绝不是还真观那种近来才靠暴发户撑起来的地方能比。是以广虚子也就知道,无尘观从取名字开始到现在不过一、两个月,平常不开门,开门就是宴会,就不是个清修的地方。观主自然也不是个清修的人。

既然如此,何不两相便宜?广虚子一点也不挑剔梁玉的道袍看着跟改良过了似的(确实改了,裁缝学徒看不顺眼的时候自己动手了),也不挑剔她只会背《道德经》,更没有见猎心喜,打过照面觉得她有悟性就非得点化她要传她衣钵。

广虚子心道,一看就知道满肚子的鬼主意,还是不要交往太深的好。

师徒二人都打定了主意,当对方是鬼神——敬而远之。梁玉要敬广虚子,也就把自己编书的事跟他汇报了一下,广虚子心道,贵人编书,尤其是招了许多人帮着编的,多半是为了邀名。罢了罢了,随你去吧,既是招了文士编书,总不至于乱编,你编成了,我也不沾你这个光。

广虚子保持着神仙姿态,微微颔首:“善。”

梁玉乐颠颠的跑去给师兄弟、师侄们发见面礼了。她如今的钱财颇多,即使是广虚子门下这样的富道士也比不过她。人是不是好人不知道,但钱真是好钱!梁玉在同门之内收获了上佳的风评,这才转回无尘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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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尘观里,史志远正踱着步,焦急地等着梁玉回来。他认为自己得跳过吕娘子做点什么,大主意虽然是他拿的,但是许多事情都是吕娘子去做的。开始他还得意,凭你怎么样,不是还得听我的支使吗?

渐渐地,史志远又觉得不满意了——那不是显得我只是夸夸其谈,不能办事吗?

何况,太子要来!来了一问,上下打点操持的是吕娘子,一个女人没法做官不假,可她把事都做了,还有史志远什么事呢?

史志远准备妥当,决定还是干他的老本行——献计!他要坑穆士熙一把大的,把给梁玉的那条计弄得再毒辣一点。

梁玉进了道观除去外氅,不及往后宅就看到史志远,笑问:“先生面有急色,可是着急书的事?我就写个四十回,他们写完了,叫说书人传出去也就完事儿了。”

史志远正色道:“炼师何出此言?学生一向是信得过炼师的,岂会无理催促呢?学生此来,是为了向炼师献上一计。”

“哦?坐下说。”

“炼师何必再等呢?学生已拟好了草稿,只等抄录。也不要轻易投书,不如弄一件事情当做入引子,将此事引出来。只消穆士熙家中有奴仆死了,就说他死前偷了了不得的东西才被害死的。现成的说书人,传个两天,再将草稿放出去……”

梁玉道:“等一下,也不能总等着他们家出事儿。投书就简单得多了。”

史志远有心讨好她,提议道:“那就定个日子,超过了这一天,穆家要是没有合适的人死,该投书的还是投书。”

“好吧,等到三月末?”

“不如三月初十?”

梁玉笑道:“先生这意思也太明显啦。”

史志远道:“怎么明显了呢?学生是怕穆士熙太得意,朝中君子们一个忍不住再跳出来,岂不是添乱?”

“好,我就领这个情。”

史志远颠颠儿地起身:“既然如此,在下就去操持这件事情。”这件事如果办好了,一定是比操办一场生日会更重要。何况梁玉生日来的多是自家人和女客,太子即使过来也轮不到他上前。

到了三月初十这一天,收到帖子的人几乎都来了。说是几乎,是因为凌珍珍也收到了帖,但是她没来。她不来,别人反而更放得开。刘湘湘将梁玉拉到一边,掐着她的脸说:“看看,看看,给你没脸了吧?哎,你怎么得罪她了,叫她连面子功夫也不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