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家来了个电话,说家里小儿子突然高烧不退,他匆匆忙忙就走了,让大家自主训练。
宋尧身板笔直,声如洪钟地应了一声:“好的教官!保证加大训练强度!”等教官走了,他第一个挎着肩膀,盘腿坐在草地上,嬉皮笑脸地嚷嚷着自由喽!
这都小半个小时过去了,尚楚还没从厕所回来,白艾泽心想难道真是吃那什么美味车轮饼吃坏了,今天就不该给他买那玩意,等小混账这回闹完肚子,以后绝不准他再吃了。
白艾泽在宋尧身边坐下,宋尧随口说了一句:“阿楚去多久了,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掉坑里了吧?”
“不会。”白艾泽也是随口应了一声。
“哈?”宋尧眨眨眼,“要不去厕所找找?”
“不用。”
白艾泽心里记着时间,今明天差不多是尚楚打药的日子,如果他万一顺道窝在厕所里打了一针,宋尧过去可能会坏事。
宋尧一心想着缓和阿楚和老白的关系,于是起身拍拍屁股,拉着白艾泽的手臂催道:“走走走,找找去!”
“不去,”白艾泽反手扣着他的手往下一拉,“你也别去。”
宋尧一屁股坐了回来,苦兮兮地瞥了白艾泽一眼,老白自己不去也不许他去,这摆明了就是要和他拉个小团体孤立阿楚啊!
宋尧叹了口气,深深感觉到人缘太好、太受欢迎也是一种烦恼。
安静了几秒,他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不去啊?”
白艾泽用一种“这还用问吗”的眼神看着他,非常客观冷静地动了动嘴唇:“臭。”
完了,老白竟然觉得阿楚臭!
不至于啊!虽然最早在青训营两人就不对付,但程度也仅限于偶尔拌个嘴,怎么就变成今天这样了呢!
和平大使宋同学仰望漆黑的夜空,他是个越挫越勇、偏要迎难而上的个性,霎那间心中的使命感熊熊燃烧。
夜黑风高,微风习习,天朗气清——此时不谈心更待何时?
“听首歌呗?”宋尧问。
白艾泽点头,示意他随便。
宋尧拿出手机,打开音乐播放器,在悠扬的乐曲中,浑厚的女中音缓缓唱道:“怎能忘记旧日朋友,心中能不欢笑,旧日朋友岂能相忘,友谊地久天长......”
“好听吗?”
宋尧最近用这首歌做闹铃,每天早上他们在寝室都得听个十遍八遍,早听得耳朵都长茧了。白艾泽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换一首吧。”
宋尧就是不换,张开双臂,对着黑黢黢的夜空感慨道:“friendship!”
他感慨完了还没忘转头给白艾泽做翻译:“就是友谊的意思。”
“......好,记得了。”
白艾泽突然觉得尚楚不在,留他和宋尧单独相处是件挺费劲的事儿。
“老白啊,你和阿楚不尝试尝试,”宋尧突然撞了撞他的肩膀,两根食指尖抵在一起,忧心忡忡地说,“建立友谊这种美好的感情?”
白艾泽想也不想,一掌从他两根食指中间劈下,强行劈断友谊的纽带:“不尝试,不建立。”
他和尚楚岂止是友谊的关系?
他们是光着身子一块儿打滚的关系!
宋尧脸上的笑僵住了,愁云惨淡地想着老白怎么拒绝的这么干脆,看来是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就在这会儿,尚楚从操场那头走了过来,步子跨的很大很急。
“阿楚,”宋尧远远地朝他挥了挥手,“这儿!”
宋尧看见尚楚的黑色帆布鞋停在了白艾泽面前,夜色里看不清他此时什么表情,宋尧把手机音量调大,笑嘻嘻地拍了拍身侧的草地:“来来来,咱一块儿欣赏音乐。”
尚楚抽出插在口袋中的手,在“我们也曾终日逍遥,荡桨在微波上;但如今已经劳燕分飞,愿歌大海重洋”的歌词中缓缓弯下腰——
“阿楚?”宋尧这才注意到他铁青的脸色,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就看见他朝白艾泽挥出的拳头,“操!别打!”
尚楚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拽住了白艾泽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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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操场都沸腾了,尚楚和白艾泽这俩人干架可以说是众望所归,几十号人脸上挂着标准的吃瓜看戏表情围了过来,只有江雪城和戚昭几个平时玩的好的敢上来拉架。
“阿楚你干嘛!”宋尧拉着尚楚胳膊,“有什么事你就说!”
尚楚纹丝不动,双眼紧紧盯着白艾泽,由于过于用力,凸起的骨节隐隐泛着白色。
“没事,不用拉着他。”白艾泽丝毫没有慌乱,对宋尧他们说了一句后,看着尚楚说,“你知道了?”
“那不然呢?”尚楚面沉如水,嗓音冰冷得仿佛夹带着冰渣,“你想瞒我多久?”
“没有。”
白艾泽回答,他知道瞒不住尚楚,当时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尚楚迟早会知道,只是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他们说话时声音很低,除彼此外没有第三个人能听清,围观的吃瓜群众们只看见尚楚和白艾泽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抓着另一个的衣领不放,有谁拿出手机拍照,在黑暗环境下闪光灯自动启用,尚楚被强光晃了眼,偏头环视一眼众人,吼了一声:“看什么看!滚!”
“牛|逼啊!”
“凶什么凶,又不是我们得罪你,无语......”
私语声越来越杂,白艾泽抬手扣着尚楚手腕,在他腕关节上有技巧地一按,尚楚手臂一麻,白艾泽趁势掰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