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也不知道应该找什么理由挽留他,她怔怔出神许久,她深情地看了看眼前这个男人,柔声劝道:“别去流浪了好吗?找个地方住下来,让我好好照顾你,行吗?”
寥长风望着远方深邃的夜空,沉默不语。薇薇叹了一口气:“好吧,你继续流浪吧!反正我可以找到你。”
他回过神来,紧紧地抱住薇薇大约半分钟,然后消失在这座陌生的城市茫茫的夜色中。他脑海里全是风儿的模样,儿子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仿佛永远定格在那个房间里,久久挥之不去。也许,这辈子仅此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他。随着他年龄不断的增长,恐怕以后再次见面的机会何其渺茫。
寥长风只身回到宾馆,捡起背包,换上旧衣,交出钥匙退房,徒步行走在寂静的大马路上。他细细地回想刚才的事情,回想可爱的儿子。走了好长一段路,阴冷的夜风吹得他的头脑越发清醒。
他突然放慢脚步,停了下来,扪心自问:“我要去哪里?”
他突然感到自己不知该往哪走,突然觉得浑身已没有流浪的动力。他再次发问:“你到底怎么了?”
寥长风定定地站在冷风中,抬头仰望漆黑的夜空。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前晚梦里见到的那个人,一个刚满七岁的小女孩,一个曾经叫他为爸爸的小女孩,一个跟他住过半年的小女孩,她小名叫嘟嘟。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她,是应该去看看了,哪怕远远地看她一眼,现在她应该满九岁了吧。
主意已定,寥长风折身而返,再次回到火车站,排队买票。可火车到次日凌晨才发车,他只好坐在候车室里干等,望着室外深邃的夜空,不禁陷入沉思。
时间回到那年仲夏,薇薇带他找遍国内所有名医让他治病。可他病好些后,却偷偷离开薇薇,再次走上不归路而沦为乞丐。由于主观和客观的原因,导致他没办法跟她保持联系。
他衣衫褴褛,灰头土脸,蓬头垢面,浑身臭气,瘦骨嶙峋,惨不忍睹,穷困潦倒地蹲在地铁口,眼巴巴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然后非常虚弱地捡起身旁的馊面包啃了几口。突然,他听到一位女士十分熟悉的声音。
“宝贝快点,上课就要迟到了!”
寥长风猛然抬起头,睁开那对浑浊的双眼,盯着那位女士出神。她还是那么美,长发披肩,细眉大眼,皮肤白皙,身穿黑色大衣,怀抱一个孩子,急匆匆走进地铁口。他立即扔掉面包,迅速站起。可由于天寒地冻,双腿麻木,他一拐一瘸追上那位女士,大声喊道:“白灵!白灵!我是寥长风啊!你还记得我吗?”
白灵惊愕地转过身,疑惑地看了看眼前这个乞丐,再次回头走向地铁。他望着对方远去地倩影,不再叫喊,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衣服,无可奈何地苦笑不已,然后慢慢地走会到墙角,缓缓地蹲了下去。因为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翩翩少年,而他曾经的初恋白灵却依然美丽动人。
那时,他已病得非常严重,原本强健的体魄已被他糟蹋得糟糕至极。自从他离开薇薇之后,每天基本上不得温饱,往往吃了上顿没下顿。有时他饿得实在不行,只好去翻垃圾箱找东西吃,或者到饭店捡吃人们丢掉的饭菜。即便如此,他还会去买些酒喝。不过令人匪思所思的是他只花钱买酒,却从不掏钱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