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紫禁城御书房旁边的一个偏殿里，朱由检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瞧着被按跪在地上依旧昂着头，用独眼恶狠狠瞧着自己的李自成。

他喝问道：“尔就是闯贼李自成？”

“不错，正是老子，你就是南王黄胜？”

“朕……，本王朱由检，不是大明中兴皇帝。”

“朱由检？这个名字好熟！你是干什么的？”

黎喜汉在一边实在忍不住，踹了李自成一脚道：“这位就是被你逼得差一点吊死煤山的前崇祯皇帝，现在是大明信王殿下。”

“啊？哈哈哈！原来是朱家皇帝，失敬失敬！老子也痛痛快快做过了‘大顺’皇帝，不亏、不亏，哈哈哈！”

崇祯忽然暴怒，冲上前一顿拳打脚踢，李自成忍着痛一声不吭，黎喜汉也不拦着，笑嘻嘻瞧着崇祯发泄胸中的愤怒。

他过了一会儿才道：“殿下，就在此时打死这厮似乎太便宜了他，召开批斗大会，让老百姓来揭发他的罪恶才有教育意义呢。”

崇祯喘着粗气道：“这狗东西皮实，轻易不会被打死。”说着还再踹了闯贼一脚。

李自成叫嚣道：“崇祯皇帝打老子，老子认了，老子不记恨，老子确实祸害得你丢了江山。老子今天想明白了，就不该来打京城，‘大顺’、大明都不是‘南明’对手，早晚都是黄胜那厮的盘中餐。”

崇祯忽然狠狠地扇了李自成一巴掌，道：“我大明中兴皇帝的名讳也是你这贼子能说？得民心者得天下，中兴大帝一统天下实至名归。你这贼子在京师胡作非为，可知多少人想生啖汝肉？”

黎喜汉也动了真怒撕着李自成的腮帮唾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再敢出言不逊信不信老子阉了你？”

“老子不怕，也不后悔，老子杀了成千上万以前高高在上的士绅官老爷，也杀了太多土财主。不是你们这些人为富不仁，怎么会有百万活不下去的老百姓跟着老子干造反？”

崇祯又被刺激了，一边用脚踹李自成，一边骂道：“大明朝廷三番五次给尔等机会，给官身招安尔等，为何尔等总是降而复判？”

李自成扯着嗓子犹自嘴硬道：“无他，杀官造反混招安，本小利大日子过得痛快，麾下儿郎都乐此不疲，老子也只能从善如流。”

这时朱由检的皇室修养全部没有了，他只想着快意恩仇，一顿大嘴巴抽得闯贼满口鲜血，还大骂不休：“你这贼厮鸟害死了多少大明百姓，害死了多少朱家宗室，嘉定侯满门老小何其无辜，你这贼子为何丧尽天良？……”

想起被李自成杀害的朱明皇族，又想起枉死的老丈人一家子，想起自己被这个驿卒逼得走投无路，崇祯打得更加狠辣，连自己手都打破了也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