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答应,千万不要答应……
要冷静,她知道宁时是不会答应的。
他是宁时呀,又怎么会答应这么荒谬的赌约呢?
简直是荒谬至极。
宁时慢慢转回头去,麻生英助还在轻蔑的笑着,“学长该不是怕了吧。宁家的家主难道连这点胆魄都没有吗?”
宁时的眸色深深,目光似乎放得很远,“我可以答应,但只是怕你会后悔。”
麻生英助耸耸肩,“我有什么可后悔的?沃特只是一家已经落末了的公司而已,而学长,才是我们麻生家族真正在意的宝藏,不是吗?”
宁时唇角勾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好。”
洛落的心一瞬间跌落至谷底,此时宁时还握着她的手,她的心,以及她的身体都冰冰冷冷的,她想要把手抽出来,可宁时就像是早已料到了一般,几乎是立即攥紧了她的手腕,不给她抽离的机会。
她努力的想要抽出手来,直到手腕变得通红,直到挣扎的疼痛已经无法忍耐。但几乎是一秒钟,她都未曾脱离过他。
洛落狠狠的咬着唇,怒气在此时几乎已经飙升到顶点。果然从前的那些花言巧语都是骗人的,他口口声声的喜欢,原来也抵不过一家已经破落的公司。
既然是模拟真正的名人赛场,那么自然也需要最专业的前期准备。这家高尔夫俱乐部本身就是b市最顶尖的一家,因此想要模拟赛场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准备期间以一个小时为限,洛落被宁时强行拉上了车,直奔俱乐部里的私人休息室。这间休息室就像是宁时的私人公寓,装修用料都很有宁时本人的风格。
简单又霸道。
宁时将她拽入了门然后反手将门锁上,洛落没有叫喊和挣扎,因为她知道,从来没有人可以阻止他。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宁时倚在门上,双眼低垂的看着地面,露出一个完美的侧颜。如果是之前的心境,或许此刻洛落会觉得怦然心动。
但现在,她却只能够冷眼相待。
她是发觉自己喜欢宁时,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无法容忍被喜欢的人当作赌注去交换。
这样的人,配不上她的喜欢。
“我问你话呢!”宁时却忽然厉吼起来,着实吓了洛落一跳。
事实上,宁时从前最多是或冷酷或暴戾的警告她,即使是那样,依然让人极度畏惧。而此刻的宁时,更可以说成是雷霆之怒,让人胆寒。
和那个雨夜狠狠惩罚她和博洋的宁时一样,让人胆战心惊。
她滚滚而来的怒气毫不意外的被他给吼了回去,她吓得怯怯的看着他。
她没有办法解释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甚至,她现在害怕的连编造一个谎言都做不到。
她摇着头,下意识的就回答他的问题,“我,我不知道……”
屋子里开始陷入一阵极度漫长的沉默,好一会儿,宁时才站直了身子,迈开长腿朝洛落这边走来。
洛落吓得小心的后退,宁时却走得很快,他来到她面前,她的视线只能看见他胸膛前的衬衫纽扣。她需要仰视他,却又害怕仰视他。
她吓得腿都已经发软,似乎只要他再开口说一句,她都会不受控制的立即跪在地上。
男人沉默着凝视她良久,才微微叹了口气,一把将她拥入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别害怕我,永远都别害怕我……”
洛落却还是怕,既害怕又委屈,眼眶忍不住开始酸涩起来。她转着眼珠,挣扎着不肯让眼泪流出来,她从前不爱哭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却总是想哭。
从前她那么无助的时候都没有哭,而如今,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是抱着她,她却委屈得想要流泪。
她一定是生病了,生了一场极重的病。
男人还在柔声哄着她,虽然那声音听起来几乎不怎么温柔,依旧冷淡,但她却觉得依赖,觉得温暖。
可是……她如今成为了他的赌注。
她再贪恋了一秒钟他的怀抱,然后冷冷的推开他。
“你不必这样惺惺作态。”不等宁时说什么,她又继续说:“告诉你,这场赌局我是不会认的,我们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你没有权利强迫我成为你们之间的赌注。我也不会为你换来什么,您要是想强迫着把我送出去,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也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宁时似乎有些疲惫,他向前迈了一步,她就向后退一步,目光倔强的看他。
“洛落,我会赢的。”
“你赢不赢都和我无关。”她越说越觉得失望极了,“我是渺小,我是卑微,我是犯贱,但我还是一个独立的人,凭什么你们来决定我的命运?你们这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不过就是一个个冰冷吸血的虫子。如果有一天你们失去了所有,你们会比我这种人还不如!”
宁时苦笑,“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
或许他说的是真的,宁时是男主,赢一场比赛大概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洛落还是坚定着自己的想法,她不能心软,更不能任由别人哄骗,起码宁时不行。
她低垂下眼眸,轻声说着,“我的看法从来都不重要不是吗?我们之间永远做不到平等。”
宁时的眸色抖动了一下,但很快,那抹异样的情绪又很快消失无踪。他何必与她较真儿呢?他只要知道,她是他的女人,这一辈子,永远都不会改变。
至于她,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宠着她,纵容她,她想说什么都可以,想做什么也都可以,只要她老老实实的待在他的身边,他可以给她所有想要的一切。
他知道此时应该转身离开,留给她一个单独冷静的空间,但他却还是强硬着将她拽进怀里,在女人防备的目光中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过感觉的心脏此刻好像是又受了一次伤,有着像针扎一样细密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