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矜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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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虞让瑶竹请了林家族老至前厅,路临押着魏大全往前厅去,楚虞跟在身后,一句话也没说。
邹幼实在不知这是闹的哪一出,想问一问,可看姑娘肃着一张脸,便也没敢问。
容庭盯着那道纤瘦的身影,想起她那声容庭,不由笑了声。
一直到前厅,容庭脚下打了个转到院子里的长椅上坐着。
林家家丑,他也不便掺和。
路临:“公子,咱们不回么?”
容庭闭着眼晒着太阳,惬意的应了声,就在路临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容庭忽然道:“若是林楚虞议亲,老太太会给她许个什么样的人家。”
路临不想容庭竟会关心这事儿,下意识就是一笑:“公子方才不是见过么,淮家三公子,若是没老太太牵线,楚姑娘怎么会同他走的那般近。”
容庭原本舒展的眉头一下紧了紧,淮景阳?
那有什么好的,淮家书香门第,那丫头嫁过去,还不是要处处端着,压根就不如、
蓦地,原本闭着眼的男人忽然睁眼。
容庭怔了半响,盯着腰间那块刻着路字的玉佩良久。
而此时,楚虞正立于前厅中央,她边上跪着个哭哭啼啼拒不承认的胡氏,楚虞将她的罪过一一数来,胡氏只一句我没有,便再没其他。
魏大全早就吓的不成样,他哪儿见过这样的场面啊,楚虞一眼看过来,他便什么都招了。
林家族老当初便是胡氏请过来的,谁知道后来事情竟有这样的反转,加上大姑娘那张嘴里,一字一句往外蹦,将他们砸个措手不及。
为首的抚了把胡子,其余人都看他的脸色。
林彦是林家族中最德高望重的一个,平日里什么都是他拿主意,今儿个他不说话,其他人就更缄口不言。
林彦蹙着眉头睨了眼胡氏,胡氏私通这事儿,如今是人赃俱获,她竟胆大包天到这个地步!
还敢沾手青楼的生意,简直是丢林家的人,要平日里,这样的女子他早发话去浸猪笼了!
可当下的林家早不同往日,没了当家做主的人,就这么个替林许生了个儿子的姨娘,若是她再没,那整个林家,岂不是要由个小女娃子当家?
岂不让人笑话!
林彦顾左右而言他,想将这事儿暂且拖一拖:“这大姑娘啊,不是老夫不愿主持公道,实在是林家近日事多,要再出这么一桩,那让外人如何看我林家?你父亲的脸,也丢尽了啊!”
楚虞哪里不知道这个老东西在想什么:“彦叔的意思便是为了顾全我父亲的颜面,将这个私通外男沾手青楼的女人留在林家?”
林彦还想模凌两可:“也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好。”楚虞笑了声打断他,给门外两个大汉使了个眼色,那俩人手里圈着麻绳,没两下就给胡氏绑利索了。
“那就明日吧,这私通外男该怎么处置,不用我知会各位族老吧。”
厅前的姑娘说话实在铿锵有力,林彦竟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林楚虞的做法,他也实在挑不出错。
胡氏这回真的怕了,拼命挣扎,抖着声音道:“林楚虞你个小贱人,你就是想吞了林家家产,你害死安儿,又陷害我一个身份卑微的姨娘!各位难道不想想,为何自打她回了林家,林家便没消停过!”
胡氏说着,恨不得往楚虞身上扑过去。
林楚虞睨了眼那些神色略有松动的族老一眼,冷声吩咐道:“关到柴房去,不许人进去。”
林悦儿赶来的时候胡氏正被绑着拖到柴房,她想跟着过去,却在半路又折了回来,大有一种要跟林楚虞同归于尽的意思。
楚虞擒住她的手腕,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林悦儿,你娘跟人私通了,你要是再闹,就跟她一块去柴房呆着!”
林悦儿懵了下,被林楚虞唬住,倒是安分了,连哭都不敢哭。
胡氏这事儿耽搁了一个晌午,她出来时容庭已经走了。
楚虞也没多想,容庭这回已经帮了她许多,他又是个不安分的人,怎么还会在林宅等结果呢。
她正欲回房换身衣裳,方才让胡氏近了身,这身衣裳她都嫌晦气。
她扶了扶头上的步摇,那头陈叔小跑着过来:“姑娘,院儿里摆好饭菜,容公子等着呢。”
楚虞动作一顿,手指停在步摇上的那朵银海棠上,讶然道:“他还没走?”
陈叔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心下感叹着姑娘与容家这二公子的兄妹情深。
在陈叔看来,这容公子就是替容家来护着姑娘的。
楚虞一路走来,步子快了些,以至于她到院里的时候小脸微红,鬓间还布了一层汗。
她走近,男人已经动筷吃的差不多了,根本也没打算等她一起的意思。
“庭哥哥可还有事?”
容庭原本略微紧皱的眉头忽然僵了一下,随即松开。
他抬头,一束刺眼的日光照过来,容庭眯了眯眼,背光看不清林楚虞的轮廓,只大致瞧见她发髻上那朵折出光的银海棠。
容庭在心下咒骂了几声,不知方才是发了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