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离宫记 苏鎏 2867 字 12天前

有几次搞混了还要慌慌张张换来换去,搞得有些狼狈。可现狼狈也得小心啊,皇帝可以不在乎,一双筷子随便伸进哪个碟子里。反正雷霆雨露均是君恩,她吃他点口水没什么。

可也不能让皇帝吃她的口水啊,也许现在皇帝不说什么,回了宫想起来犯恶心了,她又该有麻烦了。

皇帝看她这样不由皱眉,问道:“你这般吃饭不累吗?”

有点累,但没办法。

“还好,要不我还是先侍候您吃过。您吃完了我再吃。”这样就不用换筷子了。

皇帝却一口回绝:“不用,我自己有手,你也好好吃,你这般筷子不停换来换去,我眼晕。”

知薇没办法,只能用一双筷子吃饭。可她不敢把筷子乱伸,只不停夹自己面前那一碟子蟹肉,小心翼翼扒拉着米饭一起吃。

皇帝看得直摇头,都带她出宫来了,怎么还这么小心翼翼,倒显得他多蛮横似的。皇帝想想,夹了几筷子菜到她碗里,脸上神情丝毫未变,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知薇的小心脏却十分受不了,恨不得把脸埋进白米饭里,糊死自己算了。她现在才发现,原来皇帝还是发脾气更好一些,他这般体贴臣下,她反倒受不住,手脚都有些僵硬,夹菜的时候筷子微微发抖,简直丢死人。

心理素质太差啊。她忍不住在内心哀嚎一声。

好在皇帝没再继续逗她,两人便沉默不语用完了一餐饭。吃过饭后皇帝又叫了一壶茶,悠闲地品起来。知薇算算时间觉得挺晚了,便提醒他道:“那个,咱们要不要回去了?”

“既出来了便多待一阵子。今天也是机缘巧合,下一回不知何时才能再带你出来。”

“可您也不能在宫外待得太久,回头太后问起来可怎么办?”

“打从我将你从寿康宫带走,太后便知道了。早回去晚回去她都知道,有什么分别。”

分别就是她被找茬的机率高还是低一些。

皇帝知道她的顾虑,安抚道:“太后那边我会去说,你不必担心。难得回宫一趟,你可要回家看看?”

知薇抬起头,吃惊地望着皇帝。皇帝当她是激动,又补充了一句:“只在家门口远远看看,你如今还未出宫,不便进屋去,以免吓着他们。”

“我、我不想去看。”

知薇有点害怕去沈家,皇宫里认识她的人不多,也就锦绣一个,她尚且瞒得过去。沈家这么多人,多少人看着她长大,她该怎么瞒?虽说问皇帝要了恩典将来要出宫,但这一天若真到了她还有点发怵。

走一步算一步吧,她不想提前去烦恼这些事情,所以今日还是不回家的好。

“看了只是添些愁绪罢了,反正过两年就出宫了,到时候可日日在家里,也不急于一时。”

皇帝一想到她要出宫便有点烦燥,也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便道:“好,那今天便不去。”

知薇松口气,为了转移话题便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窗道:“也不知今夜月色如何,在宫里的时候一忙到天黑,都顾不得抬头看一眼。今天我多瞧两眼,您恕我无罪吧。”

说着她将两扇窗户推开,外头的月色裹挟着黑夜倾泄进了雅间,全都照到了知薇身上。皇帝就想起了刚才那个老太太的话,突然很想给她把那片花钿给贴上。

他起身走到知薇身后,轻声道:“那花钿呢?”

皇帝练武,走路声音极轻,知薇仰头在看星空,便没察觉到他的到来。等听到声音不由吓一跳,立马转过身来。却没想到皇帝已离得极近,这样一来两人几乎脸对脸,不过隔了十个手指头的距离。

被这样气场强大的男人近距离注视,知薇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默默咽口水。

皇帝便又问:“花钿呢?”

“您……要干什么?”

“给你贴上。”

“现在?不合适吧,您别忘了我这还穿着男装,男人头上戴个花钿,岂非露了馅?”

这话有道理,皇帝便点头道:“好,那就回宫再贴。”

知薇暂时松一口气,却不敢再转过身去看外头的街景。因为她觉得如果她背对皇帝,似乎正方便对方双手将她环抱住。若真那样的话,她这出宫之路便不用再走了,只怕自此就要躺在养心殿的那张龙床上了。

可就这么跟皇帝面对面,好像也挺尴尬的。她把头压得低低的,小声回了一句:“我都听您的。”

皇帝看她有一小撮头发从帽沿里钻了出来,便伸手替她塞回去,边塞边道:“别总这么您来您去的好吗,听着怪别扭的。”

“那要说什么,您身份尊贵,你我相称不大合适,没的折了我的寿。只能叫您了。”

“我这不是有名字,你方才也叫过,这会子怎么不叫了?”

什么名字,知薇眨巴了下眼睛,有点想不起来。

就在她犯蠢的时候,皇帝已弯下腰,整个人都贴近了过来。这下子两人离得更近了,唇与唇也不过两寸距离。

知薇一想到他们在窗边,外头路过的人都会看到,就急得去推她:“您这是做什么,回头旁人看到该误会了。咱们现在都是男的。”

推了两下没推开,反倒引起皇帝笑了:“你刚才冲那骆子唯管我叫什么,再叫一次。”

经他一提醒知薇想起来了。那个称呼只叫过那么一回,还是回的骆子唯的话。当时叫得顺嘴,这会儿再让她叫,着实不好意思。好像总透着那么一点亲呢的味道。

可皇帝就这么盯着她,不叫又不行,看他那样子若她不叫,他就要一直这么逼迫着了。没法子知薇只能硬着头皮,轻声叫了一句:“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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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身子微微一颤,竟像是有股气流钻进了四肢百骸里。

生平头一次被个女人叫得浑身酥软,皇帝暗骂自己无用。可知薇就是有这种魔力,叫他丢不开忘不掉,时时如百爪挠心,身体里那股异样的感觉无论怎么克制,都消散不去。

哪怕她穿着男装,皇帝现在也很想吻住她的唇。

那娇艳如花的双唇,清雅淡然的气息,无一不折磨着皇帝,当真就想这么将她拥进怀里,让她今夜就在为自己的女人。

那个骆子唯虽人品低劣油嘴滑舌,可他有一句话说对了,男人与女人在床笫间便该欲仙欲死才是。皇帝不是圣人,也听闻过一些这种感觉。但他从未在后宫嫔妃身上尝到过那种滋味。

那于他来说,只是开枝散叶繁衍子嗣的一种需要。所以自要有了两个皇子后,他便鲜少再进后宫,一年翻牌子的次数两只手也数得过来。这还是太后整日在他耳边唠叨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