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却小时候文静,如今上了小学,却变得不大安分,佛珠拨了一会儿嫌没劲,便在手中一搓,用力抛向空中。
秦轩文眼疾手快,不待佛珠落下,就紧紧拽在手中。
锅铲掉在地上,秦却吓了一跳。
“秦,秦先生,秦老师,你怎么了?”
秦轩文眉心微皱,指尖极浅地颤了颤,旋即将佛珠捂在心口。
秦却扯了扯他的衣角,“秦老师?”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将锅铲捡起来,唇角挤出一个笑,“秦老师没事。”
秦却连忙将锅铲抢过去,十分狗腿地洗好,嘿嘿笑着递上来,“秦老师您拿好。”
他叹了口气,在儿子头上揉了两下。
经刚才这一出,煎蛋已经半糊,只得重新来过。他想将秦却赶去书房写作业,秦却却赖着不肯走。
“秦老师,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他想了想,“为什么总戴着这串佛珠?”
“对吖。”秦却扬着脸,“又不闪亮。”
他笑,“非得闪亮才能戴吗?”
秦却立刻亮出手腕上的七彩手链,眉毛都得意得抖了抖。
他知道那小玩意儿,是洛昙深为了跟秦却套近乎,特意送的生日礼物。
“佛珠……”他想了想,“佛珠是很重要的东西。”
“为什么?”
“它代表平安。”
秦却挠头,大概觉得平安比不上酷炫,换了话题,“哎秦先生。”
他翻着鸡蛋,“嗯?又有什么事?”
“我为什么叫秦却啊?”
他动作微一顿。
“我学到这个字了。”秦却说:“是退后、退却、拒绝、失去的意思。哎秦先生,这字不怎么积极哦。”
他取来瓷碗,将煎好的蛋放上去,“还有转折的意思。”
秦却眨巴眼,“嗯?”
他关掉火,愣了几秒。
“那秦老师,你造个句呢。”
“我却……”他几乎脱口而出。
我却仍在等您。
秦却开始催了,“秦老师,快造啊。”
他回过神来,笑道:“秦却虽然讨嫌,秦老师却仍然给他做了煎蛋。”
秦却一双眼瞪得老大,“我讨嫌?”
带不消停的七岁孩子是个体力活,他有些累了,将秦却支出厨房,独自在灶台前站了好半天。
开春之后,皎城欣欣向荣。
单於蜚出差了,未带“第一助理”,同行的是谁,不言自明。
秦轩文乐于清闲,坐镇总部,有条不紊地处理各项报上来的事务。
一日,秘书将一封邀请函放在他面前。
他看了看,原来是“助力学子”项目又有新的活动。
与上次参观“明星舰”活动相比,这次更加专业,是一个业内研讨会,半封闭式,去的都是专家级别的人物。
他有些犹豫,认为明氏虽然在财力上给予了学子、学院不少帮助,但自己这一门外汉却不适合出现在那种场合。
但正要让秘书谢绝,目光忽然落在手腕的佛珠上。
“秦先生?”秘书问。
他短暂地一晃神,改了主意。
研讨会在大学内举办,他早早到场,代表明氏发言之后,就坐在主办方安排的嘉宾席中。
会场不小,后面坐着赶来听讲的学子和资历尚浅的讲师。
这些年他也养成了收集舰船模型的习惯,听得懂一些业内术语,听了一会儿,并不觉得枯燥,但从某一个时刻起,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这感觉令他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