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没有应答他,而是蜷缩在门前低泣起来。
他非要她回忆那惨痛的一幕吗?
“你开门好吗?”白言初依旧在拍门。
悠悠最终打开门,迎上他满是担忧又充满惊喜的俊脸。
她低声说了句:“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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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屋子外面笼着一层湿润的雾气。林子里传来几声鸟叫,更衬得整片树林格外幽静。
悠悠坐在窗台上,对一边坐着抽烟的男人说:“你别一大早抽得那么猛啊!熏死了!”
昨晚夫妻二人相拥而眠,却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躺了一晚而已,其实两人也没睡着。
白言初往水晶烟灰缸里点了点烟灰,没有言语。
她却又哀然说:“白言初,你对我能公平点吗?我昨晚已经将一切告诉你了,但你呢?你还是不肯把你心里的事告诉我?你离开新西兰前一天,你到底见了谁?”
白言初深深凝望她有些发红的眸子,疲倦地笑了笑:“相信我!只要过了今天就好了!”
悠悠终于啜泣起来:“那就是说,我过不了今天是不是?”
白言初陡然起立,低吼一句:“闭嘴!我不许你这么说!”
悠悠却还是低泣:“其实,我当初摔下之前,真的恨你恨得无法形容!”
他神色愕然,眸内却蒙上哀戚,眼泪无声滑落。
“言初,我当时恨你不是怀疑你出轨!而是恨你为什么一直以来对任何外人都比对我还要温柔?你就那么嫌我烦吗?虽然是我倒追的你,可当初没有人逼着你娶我,你非要这样嫌我烦吗?”她一口气说完,轻轻喘了一口气。
白言初轻轻擦了擦眼泪,低头抱着她的肩膀狠狠摇了几下,哑声道:“其实我没有嫌你烦!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曾经发过誓不允许自己爱上你这个任性的大小姐,可是一切超出我的预料!我竟然开始迷恋你了……我就开始抗拒这种感觉,所以才故意对你那么冷淡!我是在跟自己作斗争,所以才会对你那样!可是自从那次你替我挡了那部手机之后,我才意识到,我要对你认输了!我其实已经爱上你很久了……可你那件事,我真的没想到……”
如果他想到他负气离去会导致她酗酒出事,他一定不会离去。可是毕竟一切还是发生了。
他说到这里,几乎整个人跪在了她面前。他的头伏在她膝盖上,肩膀不住抖动。
数年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在自己面前这样哭。他的心痛,她强烈地感觉到。
她的眼泪重新淌下。夫妻俩就这样无声哭泣。
一切都点破了,一切都摊开来了。那又将如何?
但是,今天是五月六日了啊。他们可否逆转一切?
“我去喝点水!”悠悠擦了眼泪,站了起来。
白言初反应过来,说:“我去给你倒!”
悠悠却淡然一笑:“没事!你别神经紧张!”
不知为何,听到他说完那段话,她之前的恐惧、不安,焦虑,竟消失了一大半。
也许,即使这样死去,她也没有多大遗憾了。
她本应是死去的人,但上天还是多给了她五年生命,所以她还奢求什么?
走到厨房喝了杯水,感觉浑身轻松了些许。但当她转到客厅时,却看到大门打开了一条缝,沁人的晨风拂进来。
大清早的大门怎么开了?记得昨晚明明是自己锁了门的啊。
她浑身一凛,急忙上楼到女儿的卧房里。进去后,看到小床上没有孩子。
脑子里猛然一轰,陷入空白之中。童童去哪里了?一大早她去哪里了?来不及去想,她转身下楼,叫道:“童童……童童……”
白言初从卧室跑出,问:“怎么了?童童怎么了?”
悠悠扶着楼梯护栏,哽咽道:“童童不见了!”
白言初一怔,匆匆下楼说:“别慌!也许她躲在哪里了!我们分头找一找,把每个角落找一遍!”
夫妻二人开始了认真的寻找,把屋子里的每一个房间、每一处角落,包括小阁楼都找了,就是没看到女儿的影子。
最后,悠悠失魂落魄地坐在楼梯的木台阶上,眼泪洒下。
难道五年之后,所有的咒语换了目标,不是她自己,而是她的女儿吗?
她不要。她要见到女儿。
白言初担心地抱过她,急切地问道:“悠悠,你没事吧?”
“言初,我不想失去她!你快去找她!快……快啊!”悠悠终于哭喊起来,伸手揪住他的衣领。
白言初心如刀绞,答应道:“我当然要去找!但是,你先冷静!”
她这个样子,他如何安心丢下她一个?
“别理我,去找孩子!去啊!”悠悠浑身发抖,声音也嘶哑起来。
白言初站了起来,跳下楼梯出了门。
悠悠抓住木质扶栏,痛泣不已。假如上天注定要抢走一个,她一定要让那个人是自己,而不是自己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