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庶偶天成 梦起长安 4489 字 4天前

萧令楚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沈大郎道,“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帮忙,沈兄尽管开口。”

送走了萧令楚的沈大郎忙拉着妻子到了大伯父的客厅中,见沈珍珍的脸上已经换了一副神情,看着比刚来时强一些,才觉得心安一些。

沈珍珍从沈府回到侯府后,就收到大长公主派来的人送信说,近日王家认识的商队要去西域,沈珍珍明日去大长公主府一见,过两日便可以踏上西域之行。

从昨日听到夫君生死不明的消息到现在,沈珍珍这会儿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尽管还没有出发,她却觉得自己距离夫君又近了一步,心中默念,“夫君你一定要好好得等着我,珍珍这就来了,你别丢下我一人。”

此时正是日落的时候,晚霞将天空映衬第十分美丽,沈珍珍想到陈益和也曾在这个时候与自己坐在院中修剪花草,想到那时的他们,不免笑了,不是不相思,原来是相思早已入骨。

作者有话要说:  沈珍珍下章就要出发西域了,瞬间有种沙漠刮来风沙的感觉,感谢看官们的支持,作者君感谢你们的不离不弃!

☆、沈珍珍西域之行,陈益和被救始末

西域对于中原人来说只是个遥远的概念,从前朝人开了丝绸之路,贸易兴起来了,可是真正走去西域的除了商贩以外,并无太多人走过这条充满异域风情的路,自然也就无法领略不同于中原地带的风光。

沈珍珍跟着商队出发已经大半个月了,女扮男装,骑马出行,还带着自己一直以来的小尾巴夏蝶。长路漫漫的西域之行对于一直待在香闺的沈珍珍来说确实是不小的挑战,先不说跟着商队走的路程,走到哪算哪,有时候来得及入大城,而又的时候只能在野外的庙中生火烤点吃的,凑合一下,沈珍珍以前是个怕苦怕脏的主,自小也没受过什么苦,现在才算是真真体会了别人生活的不易。

再说,这天天骑马行路,两腿之间磨得厉害,夏蝶只得边掉眼泪边给沈珍珍的腿上缠了两层皮子,才能好一些。只要想到她距离陈益和越来越近了,受得这一点苦都不觉得有什么了,反而成了弥足珍贵的记忆。以后若是她跟夫君有了娃儿,也能告诉他们,当年她千里迢迢从西京到西域是多么有趣的一段经历。

陈克松派的两人,陈五和陈六,年纪都二十来岁,中等身材,其貌不扬,却身手不凡,可谓深藏不露。二人自小就生活在陈府,一直跟着陈克松。只不过二人常年在外帮着陈克松打理事务,此次被陈克松召回陪伴沈珍珍去西域寻找陈益和,自然也是十分尽心尽责。虽然跟随陈克松多年,二人却从不随意揣测主子的想法,但多少对陈克松是有了解的,陈三郎在侯爷的眼中绝对不是简单的庶子那样简单,也许侯爷对其抱有更多的期望。

陈五要比陈六活泼一些,还时不时跟沈珍珍聊聊天解闷,陈六则相对沉默寡言一些,但是为人更加细致,时不时给沈珍珍备好水以及带的干粮。因此,沈珍珍对陈克松充满了感激。又因王家乃是商队主要的客人,因此这商队主人在商队出发前特地嘱咐过这领队一定要对沈珍珍多有照顾,哪怕脚程慢一下,也不能让这小娘子出个差错,因此沈珍珍在这商队中的待遇其实已经是顶好的了。

越往西走,看到的风景旧越不同,成片的大高绿树越来越少,反而倒是灌木丛一类的植物居多。沈珍珍每到一个城镇,凡是看见驿站,都会给西京去三封信,一封是给沈府,一封是给大长公主府,一封则是给长兴侯府。

路程走了一个月,沈珍珍的脸瘦得只有巴掌大,夏蝶看着干着急,商队中不知情的人都劝说这位小兄弟应该多吃点,还有一半的路程要走,怕她坚持不下去。沈珍珍却觉得自己结实了,以前身上的嘟嘟肉都有了线条感,尽管围着头巾罩住脸,却还是顶不住越来越强的炎炎烈日,沈珍珍白皙的脸还是被晒黑了一些,不若以前的肤若凝脂,白如无暇玉。

这边毫无音信的陈益和到底怎么样了呢?是生是死?原来陈益和跟他阿耶当年一样是命大的,所以说西域其实不算是他们陈家的梦魇之地,只能说是历劫地,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看陈克松后来的平步青云不就是个好例子。

陈益和当天晕倒在马上,恰一个刚从西京回来的精绝国商队路过,那商队的领队是精绝有名的伊顿家族的二公子,年方十八,已经开始管理家族对西京的生意,平日喜爱中原文化,因此看见马上有人晕倒,连忙命人去查看。下人看见了陈益和腰间的腰牌,取过去给主人过目。

这位二公子毕竟是做家族生意的,多少知道别国的商户,一看腰牌认出是莎车的标志,但是具体哪家却不确定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陈益和就这样被带回了精绝国。

陈益和醒来时,发现自己被裹成了粽子,身边还围绕着一群绿眸的胡人,一时之间有些怔忡,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了没死,倒是身上的阵阵灼痛感让他有了真实感,不得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感慨活着真好。

在陈益和身边伺候的人看见这位郎君醒了,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也有人跑出去叫主人来看,伊顿术听见下人来报,便来查看一番。

此前因为是黑夜,陈益和又是昏迷的状态,伊顿术并没有细看,今天一看,好一个俊俏郎君,既有胡人的轮廓,又带着汉人的细腻,眼眸虽然不是绿色,却带着琥珀一样的光泽,伊顿术的阿爸曾经说过,心灵纯净的人才会有一双干净漂亮的眼睛,眼前的这位就是这样,乍一看就能让人心生好感。

伊顿术常年往来西京和精绝,因此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原话,开口便开门见山地问了陈益和的来历。鉴于西域的局势并不明朗,陈益和谨小慎微,并没有道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简单地回答,自己叫陈三,是从西京而来,本意是与朋友一起想做一些小生意,身上的腰牌是机缘巧合从这个莎车商队当年在西京时得到的,因此,自己的目的地是莎车,没想到来时遇到了强盗,受了伤,自己与同伴分散逃开,竟然在马上昏过去。

伊顿术看陈益和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虽然心中有所怀疑,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来。何况现在是太平盛世,也没有战争,因此倒不用特别防备,只要不是心怀不轨的贼人就好。西域人生来热情好客,借此机会多认识一个朋友,也是一件美事。

伊顿术点了点头,看着陈益和满身的纱布,也不得不感慨此子是福大命大,若是没有遇见商队,恐怕就真的要命陨在沙漠里了。只是陈益和目前的伤势不轻,不宜出行,因此去莎车的事情还是得缓缓,伊顿术思考了一会儿道,“只是你目前的伤势,恐怕近日还是不能去往莎车国的。

陈益和心中也是疑虑重重,不管怎么说自己被眼前人所救,但自己对救命恩人一无所知,只得问道,“敢问救命恩人姓名?现在又是在哪里?”

伊顿术微笑道,“这里是西域的精绝国,我叫伊顿术,以后可以叫我尹术,这是我给自己起的汉名,概因我也是要时常去西京卖精绝出产的宝石和羊毛制品。”

陈益和这才知道自己是被精绝的商队所救,看来距离莎车还有一段距离的,莎车在精绝的西北方位。来前,陈益和时常拿出西域三十六国的地图细细研究,因此西域诸国的方位早已经被他铭记于心。可是自己现在这副模样,的确不适合骑马。

伊顿术拍了拍陈益和的肩膀道,“莎车距离精绝不过两日的路,虽然不远,但是你现在的伤势不适合骑马。既然我救了你,便救人救到底,你就在这里好好养伤吧,你的马匹也被牵回来了,等你的伤势好了,便可以出发去莎车。”

二人在房内说着说着,传来少女清脆的笑声,只见一个胡人少女跑了进来,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看着莹白如雪,棕色的头发被高高竖起,脑门上带着一个坠子,绿色的眼眸一笑弯弯的,身材高挑,腰肢纤细,一身大红色的勒腰纱裙,整个人看着美艳不可方物。

伊顿看着微笑的少女,摇了摇头道,“莎娜,你怎么来了。”

名叫莎娜的少女捂着嘴笑道,“现在府里的人都说阿兄捡了个人回来,我就是好奇才跑来看看,家中你和大兄都不在太没意思了,阿爸阿妈又喜欢在果园待着,我都没人说说话。”

伊顿看着妹妹娇美的脸道,“你这话我才不相信,谁不知道我妹妹莎娜是沙漠中最美的花朵,不知道有多少小伙子想跟你出去赛马呢,怎么会没意思?”

莎娜脸一红,低声啐道,“呸,他们也配,一个个看着粗鲁得很,若是有阿兄你一半的风度,我倒是愿意跟他们去赛马呢。”

陈益和躺在床榻上听着二人的对话,倒是想起了沈珍珍的沈大郎这对兄妹,以前也总是这样拌拌嘴,亲密无间,情不自禁地笑了。

莎娜一边跟阿兄说话,一边偷偷探过头去看,恰巧看见陈益和的正脸还有他微笑的样子,忽然就有些脸红,心道,“这郎君生得怎么这样好看,看着比阿兄还要好看。”

伊顿这才拉着莎娜对躺着的陈益和道,“这便是我阿妹,莎娜,淘气的小姑娘。”

陈益和点了点头,微笑道,“原来是尹术兄的阿妹,在下陈三,承蒙令兄的相救,还要在府里叨扰几日了。”

莎娜的中原话只是简单地会说几句,对于陈益和这一长句话听得云里雾里的,但还是觉得这人说话怎得连声音都这般好听,只能脸红道,“你在这里好好养伤。”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像回答得不对,一时之间脸烧得要命,只得自己跺了跺脚先跑了。

尹术看着妹妹跑走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陈三,摇了摇头露出一丝宠溺的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  沈珍珍千里寻夫,陈郎君也被人所救,只等二人重逢的一天啦。感谢读者们的支持,欢迎留言互动哦!

☆、沈珍珍沙漠偶遇疏勒王子

前边说陈益和死里逃生,被人救起,在精绝养伤。而他心爱的妻子,沈珍珍则一路跟着商队,怀着能找到夫君的焦急的心情,紧咬牙根,一复一日地赶路。眼看着距离边塞越来越近,她才终于能体会了一句诗,“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无边的沙漠开始出现在视线中,与深蓝色的天空在远处交汇到一起。

沈珍珍摘下头巾,兴奋地爬上沙丘,回望来时的路,发现已经都看不见了。不论是向前看,还是回头看,都是无边的沙漠。陈五看着这三少夫人依旧一副孩子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陈六摇了摇头,这一路上走来发现这小娘子倒是有可取之处,体力上不仅能咬紧牙关吃苦,心里虽然焦急,但是表面上看着却是波澜不惊,时不时还能妙语连珠,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小小的年纪能有这般表现的确是可圈可点。

商队领队恭敬地对沈珍珍道,“这片沙漠看着大,其实并非如此,我们行走几个时辰便可以出去到达一篇绿洲,今晚到达下一个城镇略作调整,再走一走,我们便距离张掖只有几日的路程了。

沈珍珍笑道,“这一路多亏了您的照看,快别这样客气。我跟着你们走,不用顾虑我。”

商队的领队笑了笑道,“哪能呢,咱们是什么身份,您又是什么身份。”

沈珍珍摇了摇头道,“我现在都是靠您才能从西京到达西域,在这茫茫沙漠里,不必对身份等事太过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