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鸿华沉默了。良久后,他对苏棠说,“你心中对我有看法,我不介意。但有一点,以后只要事关眉生的安危,你不得再瞒我。整个荣城,惟有我能真正护她周全。”
苏棠颔首,“知道了,顾先生。”他话语中极不明显的情绪还是被顾鸿华听出来了。
顾鸿华浅笑,“说个故事给你听吧。”
“多年前有个少年,出生于王族,但因为他的肤色与样貌与王室中的其他人极为不同,所以总是被排挤和轻视。”
“他的父亲为了保护他,选择了冷落他。所有与王室相关的公开活动和宴会,他的父母从来不带他参加,更是极少让他出现在公众面前。”
“可即便如此,少年还是被王室的众人所忌惮。他们想尽各种办法来逼他离开。”
“他们常常在少年的饭食中做手脚。有时会在看似煮熟的鸡腿中夹半生的动物内脏;有时在他穿的贴身衣物上落毒;有时则散布各种谣言。总之,他们就是要将这个异类赶出王室。”
“再后来,少年的父母为了他的安危,终于寻了个借口与少年在表面上脱离了亲子关系,将他驱逐出王室,保住了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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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祝各位亲除夕快乐哈。羊年大吉!
☆、你比碧海晴天更美
会安是座古旧又安逸的小镇。
每家门前挂着自制的透明纸灯笼,围河而落。
因为有许多渔民居住于此,会安的门前还多半都停着旧陋的船,当地人早晨打渔归来,坐在船中的竹凳上,做一壶越南咖啡,一份越南春卷,便可以消遣掉半日时光。
很显然,栾亦然也是陪着顾眉生来这里消磨漫漫仲夏的。
他在酒店租了辆自行车,一路载着顾眉生,穿过人烟稀少的田埂,在小镇里悠然穿梭。
夏季日头毒辣,顾眉生却不撑伞,她没有这样的习惯。
紫外线照在她脸上,皮肤有隐隐被灼烧的烫晒感。
“热吗?”栾亦然开口问她。
“热啊。”她说,“但晒晒太阳也挺好。”
一场炎炎夏日中的意外旅行,从她被栾亦然掳上飞机到这会儿晒得雪肌轻轻泛红,顾眉生从无抱怨,亦不牢骚。
夜里,栾亦然怕她陡然间换了地方会影响睡眠,将女孩轻轻拥在怀里,大手颇有规律地摩挲着她的背脊。
她靠在男人的怀里,听到屋外有清晰的涨潮退潮声,像是海洋规律却包容的心跳声。
那一刻顾眉生觉得:尘世很远,自然很近。
活着很好。
顾眉生安静倚在栾亦然胸前,脸颊旁隔了薄薄一层浓密黑发,遮掩住她半边素面,长而密的睫毛平静不动。
栾亦然长久地凝着她,心早已经汪洋如海。
若不识顾眉生的人,总免不了被她出众的家世和清冷的外表所影响对她的观感。
但栾亦然与她相处数月,却发现顾眉生其实简单随安的像个孩子。
她不抱怨,不啰嗦,不纠结。要或者不要,喜欢或者厌恶,她都会极清楚地说出来。
栾亦然不必去猜她的心思。顾眉生亦从来不掩饰她对栾亦然的喜欢和信赖。
他带她去海边吃海鲜。栾亦然想着她讲究吃相和餐桌礼仪,多半放不开手脚,怕是吃不尽兴。他便打算将那些虾壳蟹脚之类的都处理干净了再给她吃。
谁知她二话不说,直接自己动手,完全不需要他额外照顾。
栾亦然不大喜欢菜色中有薄荷,顾眉生与他一起吃过一餐午饭就已经记住,下次再点餐时,她会自动略去那些含薄荷成分的菜肴,就算真的不小心点了,顾眉生还会耐心地将薄荷一片片夹去。
栾亦然无法去形容那样的感觉。
顾眉生怎么看都不像是如此体贴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她嘴巴那么毒,常常气得他一向淡然的性子焦躁烦闷。
可她偏偏又能贴心讨喜地令人忍不住心生温暖,想少疼她一点都难。
到底还是怕她觉得太热,栾亦然带着女孩去了一间小餐厅避暑。
“觉得无聊吗?”
顾眉生又负责点餐,点完后,她看了眼栾亦然,答,“怎么也不会比被人关着更无聊。”
栾亦然替她倒茶的动作有极短暂的停顿。他目光所及处是女孩纤细的柔胰,“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女孩太聪明会令身边的男人压力很大。”
顾眉生端茶浅酌,微笑不答他。墨镜遮住了她的美丽蓝眸,栾亦然看不清她眼中的表情。
既然看不清,那就猜一猜吧。
她端着茶杯的手极放松,心情多半是好的。顾眉生不是情绪化的女孩。相反,她的情绪自控能力极佳。
没过多久,餐厅老板端了菜肴上来,顾眉生这才摘下墨镜,问他,“你不爱吃薄荷却非要带我来越南,是为了什么?”
栾亦然淡笑,“你猜一猜。”
顾眉生将一盘高楼面拌匀,说,“这两天四周没有任何可疑的人,说明岘港没有不该出现的人。”
“又或者,他们虽然找来这里,却被人消无声息地带离,所以近不了我们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