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 / 2)

俞馥仪扭头看向小满,笑骂道:“没看皇上累了么,赶紧上碗红枣姜茶来,让他驱驱寒,再补补血气。”

“爱妃如此关心朕,真让朕受宠若惊。”司马睿抬手将俞馥仪揽进怀里,嘴唇就要往她的上面凑,余光瞅见了颜宝林,吃了一惊,连忙松开俞馥仪,骂道:“不声不吭的杵在这里,想吓死朕不成?”

颜宝林低垂下头,委委屈屈的说道:“臣妾方才给皇上见礼了,只是皇上满心都在德妃娘娘身上,不曾瞧见臣妾。”

司马睿唔了一声,问道:“皇后不是把你安排到景阳宫了么,这么大老远的,你跑来长春宫做什么?”

颜宝林脆生生的回道:“臣妾全靠德妃娘娘帮忙,这才得以从采女晋升成了宝林,故而打点了几份谢礼,亲来长春宫向娘娘道谢。”

明明是司马睿晋升的她,却将功劳推到自个身上,亏得司马睿这个皇帝当的无甚威严,不然光凭这点,就能给俞馥仪定个结党营私的罪名,想不失宠也难。

连寝都没侍上呢,就想把媒人抛过墙,这吃相未免也太急躁了些,莫非真当自个是个傻得不成?俞馥仪抿了抿唇,将先前说给她听的话,在司马睿跟前又重复了一遍:“不过穿了妹妹做的裙子到除夕夜宴上走了一圈罢了,谈不上帮忙,妹妹不必如此客气。”

司马睿最近成日里窝在长春宫,对着俞馥仪察言观色的本事见长,听了这番话,再斜一眼她脸上的表情,便知她这是恼了,于是挥挥手,不耐烦的说道:“礼也送了,谢也道了,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颜宝林咬了咬唇,哀怨的看了司马睿一眼,见他不为所动,只得蹲身道:“臣妾告退。”

待她离了正殿后,司马睿这才重新将俞馥仪揽进怀里,在她唇上嘬了一口,哼道:“妖妖娆娆的,一脸狐媚子相,看着就令人作呕,以后不许再搭理她。”

俞馥仪失笑道:“这话,似乎该由臣妾来说吧?”

☆、第 55 章

司马睿在赵有福的服侍下脱了大衣赏,歪到炕床的靠背上,端起小满呈上来的红枣姜茶,边喝边将自个在俞馥仪午睡期间干的事儿噼里啪啦的给说了出来。

俞馥仪虽然早就从李元宝那里听说了,面上却装作大吃一惊,拧眉思索了片刻,然后一脸踌躇的说道:“怀上死胎到底有些不吉利,皇上如此大张旗鼓,闹的满后宫人尽皆知,只怕太后会怪您行事莽撞不顾忌您那好表妹秦贵人的脸面。”

司马睿笑了笑,有恃无恐的说道:“朕性子急躁,干出这样莽撞的事儿也不奇怪,太后能说什么?说了也没用,朕洗耳恭听,回头屡教不改,不过白浪费她的口舌罢了。”

还以为在他心里自个向来英明神武呢,不想他竟自我了解的如此透彻,俞馥仪撇了撇嘴,打趣道:“原来皇上您不傻啊?”

“难道朕在你心里竟是个傻的不成?”司马睿将盖碗往炕桌上一放,迅速起身蹿到俞馥仪跟前,将她往炕床-上一推,然后扑上去,两根指头在她身上毫无章法的一顿乱挠,痒的她“咯咯咯”的直笑,嘴里告饶道:“哎哟……臣妾错了……哈哈……哎哟……您就饶了臣妾吧……咯咯……”

司马睿松开手,得意哼道:“看你以后还敢浑说不!”

“臣妾再也不敢了。”生怕他再扑上来,俞馥仪不敢跟他对着干,嘴里无有不应的,见他坐回那边的锦褥上,这才拽下衣襟上的丝帕,拭着眼角笑出的泪痕。

赵有福突然进来禀报道:“皇上,太后打发人来请您往慈宁宫走一趟。”

“朕去了。”司马睿在俞馥仪脸蛋上捏了一把,也不用赵有福,自个把大衣赏穿了,然后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他走之后过了大半个时辰,赵有福跑来传信道:“皇上说已叫王御医给秦贵人开了药,今儿夜里也不知折腾到几时才能将胎落下来,为免太后迁怒到娘娘,今儿就不翻娘娘的牌子了,让娘娘早些歇息,不必等他。”

“有劳赵总管了。”俞馥仪看了小满一眼,小满忙递了个荷包给赵有福。

赵有福接了荷包,谢了恩,回去复命了。

听风笑道:“皇上是真把娘娘搁在心里头了呢,您来着葵水无法侍寝,他都乐意翻您的牌子,如今翻不成,却也是一心为着娘娘着想,还特意打发人来说,免得您挂心……”

“谁挂心他了?”俞馥仪随手端起炕桌上的盖碗来抿了一口,结果喝到了一嘴的红枣姜茶,意识到这是司马睿喝剩的那碗,只觉咽下去膈应吐出来又矫情,鼓着腮帮子半晌,才一横心将其吞了下去,恼羞成怒的骂道:“他不来才好呢,谁稀罕!”

*

一夜好眠,第二日醒来,才刚穿妥衣裳,李元宝就忙不迭的跑进来禀报道:“秦贵人折腾了一整夜,天快亮时才将胎落下来。”

古代落胎药野蛮霸道,死在这上头的数不胜数,秦贵人能安然无恙,已算是大造化了。

一个大喘气之后,李元宝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不想却血崩了,王御医又施针又是灌药的,折腾一个多时辰……”

谷雨是个急性子,见状掐腰骂道:“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敢卖关子,仔细娘娘恼了,把你打发去倒夜香!”

“别介呀!”李元宝连忙拱手讨饶,将未尽的话一股脑甩了出来:“总算将人给救回来了。不过,人虽然救回来了,但是元气大伤,想恢复到从前基本是不可能了,能不能离了炕床都不好说呢。”

“那岂不是成个废人了?”谷雨咧了咧嘴,幸灾乐祸的骂道:“哼,竟想陷害咱家娘娘,有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有什么可高兴的?”俞馥仪白了谷雨一眼,叹气道:“若秦贵人没伤了身-子还好,太后顶多装病要挟皇上翻她的牌子,如今她伤成这样,显见是不能生了,太后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夺一个皇子来给她养了。”

不过俞馥仪倒不怎么担心,因为先前她们已经在自个身上碰了钉子,司马睿又向着自个,太后哪会再冲上来自取其辱?安淑妃那边,应该情况也差不多,二皇子虽最受司马睿疼爱,但他身-子骨不行,若弄死安淑妃把二皇子抢来,回头将二皇子养死了,司马睿雷霆之怒压下来,秦贵人也只好去冷宫跟宋才人作伴了。

这么算下来,最有可能倒霉的是福嫔,大皇子虽愚笨,但到底才八岁,若能将其抢到手,再请个好老师细心调-教,未必不能成才。就算不能成才,有秦家在背后支撑着,也能将皇位坐稳,再效仿司马睿,下放权利到内阁便是了。

当然这也是无奈之中的选择,最合适的人选当属司马琰,外祖父乃先太傅,舅舅乃士林名流,母妃又是世家贵女的典范,只要将其抢到手,便是后头有再多的皇子出生,将其扶上皇位都不费吹灰之力,可惜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有俞馥仪这么个母妃杵在这儿,想打他的主意也难。

谷雨听了俞馥仪的话,紧张兮兮的说道:“太后不会再次对娘娘下手吧?这可如何是好?”

“放心吧,不会的。”俞馥仪安抚了谷雨一句,起身道:“走吧,该去坤宁宫请安了。”

*

众妃嫔都闲的发霉,难得出了这样的大事儿,个个来的比往日都早,饶是俞馥仪早出发了一刻钟,到最后竟成了最晚来的那个。

她对着上座的王皇后福身道:“嫔妾来迟了,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王皇后笑道:“妹妹不曾来迟,是其他姐妹比往日来得早些。”

“真的?那嫔妾就放心了。”俞馥仪作势舒了口气,搭着谷雨的手,缓步走到了自个的位子上。

才刚坐下,郑贵妃就一脸关切的询问道:“妹妹昨个儿摔的不轻,可有伤到哪里?”

俞馥仪笑道:“并未伤到哪里,多谢姐姐关心。”

王皇后闻言叹气道:“昨个儿大年初二,暖阳高照,又是林昭仪的生辰,姐妹们聚在一处,本是再开心也没有的,谁知先是德妃妹妹无缘无故的摔了,所幸不曾伤着,接着御医又诊出贵人妹妹肚子里怀了个死胎……我想着怕是哪里犯了冲,故而今个儿一早便去英华殿上了一炷香并诵了一卷经,只希望后头姐妹们都顺顺利利的,别再闹出乱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