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湛愣在那里。
片刻之后,他低低自嘲出声。
他怎么就忘了,这整件事,从头至尾全部都是一个骗局,她会搬来这里,也是骗局的一部分。
现在骗局结束,她当然也该搬走了。
也好,就到此结束。
他对自己说,一切到此为止。
然而,日复一日,日复一日。
分明已经彻底结束,可一回头,似乎哪里都能见到她。
渐渐的,堵在心口的东西成了一根刺,它深深的扎在那里,每一天都让他痛。
他不明白,明明被骗的人是他,明明是他下定决心要分手,可为什么最后放不开的人也是他?
之后,长期的失眠开始了。
当情绪累积到一个点的时候,他开始写歌,写一些完全不会发布的歌,这些歌他不会交给任何人去唱。
每次写完歌,他似乎可以安静的睡上几晚。
他对自己说,这样就很好。
再后来,写歌也没有用了。
某些事情已经到了极限,他得见到她才行。
无论如何,至少得见到她。
他开始通过各种渠道向她的工作室递送合作的项目,全部都是最适合她的资源,然而无一例外统统被拒。
所以,这次他接到《王者》的邀约时,只有两个要求,第一是和阮璃同期,第二拍摄前嘉宾名单保密。
他终于在录制综艺的现场见到她。
她非常好,笑的时候眼瞳清湛明亮,和人笑闹,明媚开朗。
可当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却在瞬间变得客套疏离,她喊他“祁老师”,还用了尊称。
真是可笑,哪怕当初两个人最需要使用尊称的时候,他也没从她嘴里听到过“您”这个字。
最针锋相对的时期,她总是肆无忌惮的看着他,毫不客气的挑衅他,甚至于靠近他动手动脚,大胆的不像个女孩子。
后来,她突然就柔软下来,其实那时候他就应该觉察到不对劲,可恐.吓.快.递的事让她呈现出了无助和脆弱。
他曾见过她少年时期藏在嚣张跋扈之下的无助柔软,所以那时候他连一丝怀疑都没有。
甚至于,忘乎所以的沉浸在她的示好里。
会亲密靠过来的阮璃,会冲他狡黠笑着的阮璃,会软着声音冲他撒娇的阮璃,会冲他喊疼的阮璃……全部都是少年时期的他求而不得的阮璃。
他一边提醒着自己不要过于相信,可另一边却急速坠入。
他开始变得患得患失,开始在意她和其他异性的关系,想要独占,想要更多的接触,想让她从身体到心,就只属于他一个人。
其实他一直都很清楚的知道,她对自己,并不像自己对他那样。
他不能够失去她,可她却随时可以抽身离开。他觉得她唯一失算的一点应该是他的心态,在打定主意不放手之后,他用最快的速度以及半强硬的方式得到了她。
至今他仍记得在那个雷雨的午后别墅里的每一幕。
当他将她牢牢按在沙发上时,他知道她并没有完全准备好。虽然她总是喜欢撩他,平时亲昵时也是主动的多,但是他知道她其实并没有真的准备好。
他能感觉到她的心思,因为他一直以来的纵容和温柔,让她以为哪怕是临到最后一刻,只要她开口喊疼,他就还是会停下来。
可他没有。
他在她耳边柔声哄着她,安慰的细细亲她,然后把一切做到了底……
那几天在别墅,是他最幸福安逸的时光。
他做着他喜欢的工作,而她就在他怀里,幸福的仿佛不像真的。
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重击突如其来。
那样子的重击,几乎把他击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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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伦还在想着如何在不得罪对方(起码表面不得罪)的前提下把这个剧本给推了,他说了挺多,一抬头却发现对面那人的视线和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这边。
“祁总。”他低咳,出声提醒。
祁湛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又想起今天录制节目时的情景,想起她和别人的亲密,想起周围其他人对她和任霜的议论。
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象,想着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们会不会做一些他和她曾经做过的事。
这样的画面哪怕只是想象,都令他无法忍受……
在他们没有见面的这些日子里,她仿佛已经有了全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