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1 / 2)

反骨之人 阳关大盗 2383 字 5天前

古骜仰头一饮而尽,道:“诸位请坐!”众人陆陆续续地坐下了。古骜端着酒盏,身后跟着一名添酒的仆役,来到仇牧所在的北军席间,道:“各位北军统,在汉中还有何所需,与长史李崇德接洽,或仇兄直接来寻我,皆可。”

北军诸人皆立身道:“多谢汉王!”

“都坐。孤此来,是给仇公子敬酒。”说着,古骜转身从仆役手中接过酒壶,亲自为仇牧满上了酒盏,道:“仇兄,我敬你。”

仇牧笑道:“汉王真是客气。”

“并非是客气,”古骜正色道:“这杯酒,是敬仇兄你,作那幅《摄政王落马图》;大义凛然,骜佩服!”

北军诸将士的目光,霎时间都凝聚在了仇牧身上。

仇牧在注目下,顿时亦有些壮怀激烈,便慨然道:“岂因福祸避趋之!”

北军将士见少主如此骨气,都不禁喝起彩来:“好!”

古骜与仇牧两人碰杯,相视一笑,饮下烈酒。仇牧长长地叹了口气:“好酒!”

古骜道:“喝了这杯酒,还想向仇公子请教一些事。”

“汉王但说无妨。”

古骜道:“我听说,此次御史弹劾摄政王,曾力数摄政王抗戎不力,不知御史大人,对我等开春之后北上抗戎一事,可有嘉许之意?”

仇牧在满桌周围北军将士期待的目光下,咬了咬牙道:“我这就写信给表叔,抗戎乃是义举,该当有嘉许!”

古骜道:“仇公子这样说,本王就放心了。御史大人呈奏圣上,若是圣上亦有一二鼓励言辞,定然能大振军心。”

北军诸将士早对朝廷当初不派援军,如今又不闻不问抗戎事宜而心寒,这时听古骜这么说,都连连点头道:“汉王说得对!”

仇牧道:“我知道了,我定会写信给表叔,言明此事。”

古骜道:“骜亦对他老人家傲骨清流,秉忠直谏,仰慕得紧。不知仇公子能否将本王倾慕之意,亦写在信中?”

仇牧道:“这有何难?”

古骜道:“那真是多谢了。”

这时,一名年老的北军军统道:“汉王真是太见外了。北地乃是我等的故土,我们日思夜盼着打回北地去,是汉王帮了我们,怎么汉王还说谢?”

古骜笑道:“老将军教训得是,都是一家人,本王下次不说了。”

离开了仇牧一席,古骜顺势走到了怀歆所坐席旁,见他并未怎么吃东西,不禁问道:“怀兄,怎么了,不舒服么?”

身旁一名与怀歆同来的上郡军统道:“汉王你有所不知,少主公自幼不喜人声鼎沸,此次若不是汉王相请……”

怀歆打断道:“……我很好。”说着他仰头对古骜道:“你坐么?我有话与你说。”

古骜点了点头,坐在了怀歆身旁,怀歆道:“你看那边,黔中郡随着虞太守来的那几位将领,有一位是世家子呢,我听说,他也是靠着军功才做的兵统。”

“是那位穿着青衫的么?”

“就是他。”怀歆点头道,“你一眼也看出来了,他与这周围格格不入。他是世家子,愿意来这里,不是想抗戎,就是愿意‘平士庶’之人。”

古骜已猜到怀歆要说什么,便依势问道:“依怀兄之意?”

“此番,改的不仅仅该是军制啊……世家中人,愿意抗戎的多,愿意平士庶的,亦不是没有。得有个总纲,能不分出身,招降纳叛,日后随战编入政僚与军队。汉中军改制,牵一发而动全身,本就该是全局之动,全局之变,纲在全局,目在军中。之前汉王称王时颁布的那些举措,乃是人心之基,可若要细处着手,还要再论。”

古骜道:“我也正有此意,你今夜若是无事,不如留宿府中,我们详谈。”

怀歆点点头道:“好。”

第117章

与怀歆说了几句话,古骜便作别,端着酒来到叶雄关所在席间,众多汉中兵统都起立行礼道:“汉王!”

古骜笑了笑:“都坐。”说着古骜亲自给叶雄关满上酒:“老将军此番卫汉中,御五王,劳苦功高,本王敬老将军一杯。”

“不敢当!”叶雄关一饮而尽,古骜亦然,古骜道:“我听说,诸位在备战抗戎之事上,遇到许多困难,不知诸位可否与我讲一讲?”

其中一人道:“禀汉王,征戎地,乃是天下人盼望的,我等哪里敢置喙,只是正如汉王所说,这粮草、军备,都仰赖着我们汉中自备,兄弟们心中倒是有一些不平之气。”

古骜道:“你细细说来,究竟有哪些不平之气?”

“其一,汉中众多大族,原以为备战五王袭击之后,便能一劳永逸,没想到还要征伐戎地,戎地是世家丢的,跟咱们汉中有什么关系?咱们凭什么给世家做嫁衣呢?这么一想,各县摊派的粮可就难收了。不像五王来时,众人踊跃。”

古骜道:“其二呢?”

“其二,那便是军备难筹,亦无战马,出戎地尚需冬衣,又是一笔开销,许多人说,照这个样子,都是搏命,还不如去打世家呢,打世家有的是金银财宝,南方还暖和,北上又是何必?”

古骜问道:“有其三么?”

那人道:“再要往琐碎了讲,还有许多,以上不过是两个大头罢了。”

古骜点了点头,这时另一人道:“汉王,我有话说。”

“请讲。”

那人道:“汉王,我们寒门被世家欺压多少年了?我看抗戎就是一举翻转乾坤的手段,到时候只要我们能下戎地,扼住北方要塞,高屋建瓴,便能俯瞰世家,从此天下强弱之势由此翻转,因此我决意抗戎,我部粮草已在筹备中,明年开春只等汉王一声号令,北出天水,万死不辞!”

“好!”古骜赞许地点点头,又问叶雄关道:“依老将军之意呢?”

叶雄关道:“今日汉王赐酒,老臣也就斗胆说两句。抗戎是好,在天下人面前扬名立万,那是咱们寒门,多少年来都求之不得的事!老臣也知道,当时汉王禀奏朝廷,说抗戎一切军务事汉中自理,也没找朝廷要饷,便是怕世家插手,最后坏了寒门大计!可是这抗戎,不是驱五王,艰难险阻,高山万仞,如何让汉中之人人人想抗戎,愿抗戎,乃是今日该筹谋之事。”

古骜叹道:“老将军言之不差啊,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汉中军为此次抗戎,得有所改制,否则入戎地,的确是艰难。改制之事,日后还要多与叶老将军并诸位将军商议,目前依我之意,我想将北军二只部队,都编入抗戎义军,到时候再邀诸位前来定策。”

叶雄关道:“汉王为寒门取义,殚精竭虑,臣等静候汉王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