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陵从温泉鼯毛皮制成的袖笼中抽出了右手来,放在沙发的扶手上随意的敲了敲,终于果断下了命令:“查!这事你立即吩咐暗部下去全力追查,就算是挖地三尺也必须尽快将人都找出来!”长孙家的三位少爷到底与长孙禄的计划有几分干系没有确切的证据和结论之前谁都不能保证,与其留下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后患,当然宁可现在多费些精力。毕竟皇家禁卫军最后到底有什么打算那也都是站在皇族的立场上考虑的,说不准皇族宁可让长孙恪的事越低调越好,最好顺着时间的流逝,这位让姬家入主国祚后让姬家吃了最大暗亏的王储亲王能够被所有人都遗忘掉,揭过皇族的这一丑闻;但是肖家却绝不会这么想,人心这东西没有闹清楚之前,放任下去可是再危险不过的定时炸弹。
“属下明白了,夫人请放心。”肖柏谦谦一笑,退后半步欠身行礼,然后安静退出了剑陵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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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眼便又过去了两日,一架马车被车夫小心的驾驶着从肖家后院飞驰而出,高高的越过天际……在小半天之后终于抵达了一处偏僻的西疆小镇上,远远的就在小镇外几公里处降落了下来,在沙管事施过了纪形咒之后安静的拐过几条窄道驶到一处破旧的砖瓦房前停稳下来。
车夫打开车门退到了一边,看着沙管事搀着一手扶腰行动有些笨重的剑陵慢慢的步下了马车,平静无波的抬眼望了望眼前简陋的破房子:“叫门罢。”
身侧一名侍从欠身点了点头,大步上前‘梆梆梆’的抬头敲在用几块参差不齐的旧木板拼成的木头上。不知堆积了多久的厚厚一叠灰尘随着那侍从敲门的动静‘扑簌扑簌’的纷纷扬起,倒是让这名侍从都有些忍不住的连连打起了喷嚏。
剑陵不免蹙起了眉头,心道:“好歹也是巫师吧,怎么就连这么丁点清理清理卫生的魔力都没有,还是故意要演戏演到底,彻底装成是无人居住的鬼屋?
敲门声过后许久,低矮土坯墙内的旧宅民居才终于传出了一声拖得长长的‘嘎吱’开门声,一个年轻而泄气的男子声音叹息着低声问到:“你们是哪个军团的?我就知道姬家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这声音……并不是长孙家大公子的?剑陵听见这全无印象的声音不免有些迟疑,只是飞快的便又镇定了下来,回到:“我是肖家掌家少夫人司徒剑陵,此行前来却不是为了姬家,长孙公子还是开了门,我们再坐下来慢慢谈吧。”
“……”门内的人重重的喘息了几口,苦笑着摇头终于还是来到了门前打开门闩向内接开了木门。剑陵淡淡的上下打量过面前这个有着几分面熟,明明不过三十上下却一脸愁容的年轻男巫,沉吟了半响这才向他确认:“你莫非是……长孙三少,长孙?”
“久闻不如见面,剑陵夫人果然才思敏捷;在下大约也能知道你们为何而来了,只是当初谋算贵府上的都只是因为家父一人执念,我家大哥一生坦荡何其无辜?被搅进这摊浑水身败名列死不见尸也就罢了,二哥也是受尽了折磨……”长孙艰难的一字一句慢慢说到,消瘦的身形不由自主的颤抖着,骨节分明的双手握得死紧:“我知道家父对中住府上两家,若是家父一条性命不能解恨,剑陵夫人尽管拿了我这条命去,还请不要为难我二哥,他,他……”
“……你不该只有这么点魔力的,发生了什么事你愿意说说么?你该知道单凭你这么几句话就想把这事揭过去也是决不可能的。”剑陵淡淡的说着,并不为长孙的几句话所动。消管事看出剑陵似乎不打算当下立即处理此人的样子,也赶忙反手从随身的暗袋中取出软椅矮几,扶剑陵坐下来,再取出一壶褐色的热茶斟上双手呈到剑陵的面前;剑陵接过馨香的药茶抿了一口,挑眉直直的看着长孙的眼睛:“长孙大少死了?那屋里的人是长孙二少?”
长孙面对剑陵的直视也不闪不避,只是憔悴的叹息点头:“大哥他……因为不能生育而被父亲在战争结束之前就送去了妖族联姻,可,说是联姻其实我们也都知道不过就是被送去做个玩物的,后来也果真死在了妖族那边,父亲想要一个血统强大的后嗣早就已经想疯了,后来又把我同二哥锁在了禁魔的院子里,每天每夜的水和食物都加了药,终于也害得我二哥怀上了我的孩子……后来父亲招集了各方贵族许以厚利借口二哥的失踪南下皇都要找皇族的麻烦,我这才得了机会带着二哥几次三番终于逃脱了出来;却没想到逃出来了不到两日皇都就传来了逮捕叛逆的消息。那时,我便知道了……长孙家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