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失去了理智,说他与叶燕婉枉顾人伦,不知廉耻,惹得天下人耻笑,事情也不会闹到这种地步。
当时看到玠儿额头上的鲜血,秦王妃是真怕了,要是玠儿没了,那相当于夺走了她的命。
在世界主线信息中,秦王妃陈氏也是因为江玠的死,几乎癫狂,被秦王江旭软禁于院中,甚至没能出席江玠的丧事。
之后的一连数日,萧函都在养病,一睁眼,最多半息时间就能见到秦王妃陈氏。
而原身的父亲秦王,却没有出现过。
这病一养就是一个多月。
书房,秦王江旭刚与幕僚下属等人议完事。
小皇帝年幼,朝堂大小事几乎都经由摄政王决策,这五年来朝堂上下几乎都是默认了的。
几名重臣刚刚离去,书房的侍从重新沏了一杯热茶,捧到江旭随手可拿之处。
房内一名青衣文士忽然提起一件事,“听照顾小世子的御医说,小世子的伤势已经大好了,都能下床了。”
江旭眼眸微动,却无半点不悦,此人是在边疆便跟随他的幕僚颜晖,多年来为江旭出谋划策,能力卓绝,深受江旭的信重。
颜晖并非有意打探主公后宅消息,
事实上,小世子伤势康复的事不用打听,也能知道。
江旭待下素来宽和,也不会计较这种事。
但颜晖还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王爷为何不曾去探望小世子?”
江旭叹了口气,语气更是淡淡,“王妃怕是不想见到本王。”
不然也不会在世子醒来后,也不曾让人告诉他一声,世子养伤这段时日,王妃直接搬到了世子院中,还里外都派了仆婢守着,看紧了宅院,这架势拦的是谁,江旭怎会不知。
颜晖又劝道,“王妃此事做的是有些不妥,但王爷与世子的父子之情乃是天性,又岂是能随意阻隔的。”
颜晖不想议论秦王与王妃感情淡薄,还有宫里那位的纠葛,但作为忠心耿耿的臣属,颜晖不希望见到王爷和世子离心,还有世子安危,王爷后继无人,可是大忌,更难肖想那个位子了。
所以这些时日,给世子问诊的太医,进食的汤药,都是经过再三检查的,尤其是从宫里出来的。
人心叵测,凡事还是要谨慎一些的好。
这些事颜晖倒没有向秦王说起过,秦王就是知道了,也不在意这点小事。
比起秦王,他们这些臣属恐怕更在意世子的安危。
而对于秦王妃,更多也只是看在是世子亲母的份上尊敬一二。
其中缘由都心知肚明,这位秦王妃是先帝继位后赐婚,先帝还是太子时就颇为忌惮他这个才能出众的皇弟,更不愿意在亲事上给他增添助力,所以赐婚的陈氏家世普通,其父担任的也不过是朝中四品闲职,陈氏本人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江旭心中只有叶燕婉一人,若非不能抗旨,加上身边幕僚下属劝他韬光养晦,以图谋大业,他才不得不应下了这门婚事。
陈氏嫁过来后,江旭对她多是无视的态度,连她的闺名也不曾用心记过。
但他自认也没有对不起过她,她想要一个儿子,在王府中的倚仗,江旭也给了,锦衣玉食也不曾苛待过她。
陈氏竟然还不知足,拿外面的闲言碎语来与他争论,还侮辱了叶燕婉,他才动手,不想误伤了世子。
对于膝下唯一的儿子,江旭也没有多少感情。
毕竟他的到来,江旭也未曾有过多少期盼,纯粹是应付罢了。
除了秦王妃屡屡打扰他,还是在边疆的时候,底下臣属催促他,说不能后继无人,没有子嗣血脉。
江旭忙于军务,还有积蓄实力,也甚少同世子相处过,自然也谈不上教导。
王府中多的良师贤士,还用担心教不好他。
过往那些师傅都说世子功课认真,聪敏过人,江旭听听也就过去了。
只这次,世子为护他母亲,敢冒着不孝不敬之过,挡在他面前,倒是有几分胆气。
颜晖又说道,“世子尚且年少,听教导他的师傅说,世子对王爷也是极为濡慕的,王爷若是能去见世子一面,小世子想来也是欢喜的。”
秦王江旭对身边信任幕僚的话,还是能听得进去几句的,于是点了点头,“派人去世子院说一声,晚上我过去用饭。”
世子院,听到秦王侍从的传话,秦王妃不禁怔住了。
陈氏身边的嬷嬷低声对她说道,“王爷心里还是念着王妃和世子的。”
在她看来,王妃这些时日小心紧张的是有些过分了,见谁都担心要害小世子。王爷毕竟是小世子的亲父,虎毒不食子,还能害了小世子不成。
王妃这样做,既是伤了与王爷的夫妻情谊,也让小世子更加不得王爷宠爱,为妻之道,当以顺为先。
陈氏愣愣的,脸色憔悴地苦笑了一下,“他的心里眼里,只有宫里的那两位,何曾将我母子放在心上。”
她话语中明显的怨怼之情,把嬷嬷吓了一跳,她是陈氏的陪嫁嬷嬷,因为娘家门第不高,自打嫁入秦王府以来,秦王妃平日的表现都是性子柔顺,谨言慎行的,哪怕生下了世子,也不敢有半点张狂。
这还是嬷嬷第一次听到她说这样的话。
秦王与宫中叶太后昔日的事,早已是世人皆知,秦王妃过去听了,也是充耳不闻。
嬷嬷想着,约是这次世子受伤,令秦王妃受了刺激。
但她还是不得不劝道,“王妃可莫要在王爷面前说这样的话,就是不为您自己想,也得为小世子着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