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审正躺在天守阁奄奄一息,而大广间内狼藉满地,却无刃有心收拾。
一群小可怜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齐齐围着三日月等刃坐下,静静等候着他们的安排和差遣。
三日月扫向众刃:“刃员到齐了?”
这个本丸的小夜左文字道:“没……还有十二振刀躺在手入室,来不了。审……那个渣滓只想用资源锻刀,而不是花在刀剑的修复上。”
说着,这振短刀就红了眼:“对于他而言,我们可以不断地被锻造,修复就是浪费。宗三哥……本丸已经换了六振宗三哥了。”
一期一振脸色黑沉,他也是有弟的刃,能理解手足之情与不忿之意。
要是他的弟弟们也如这般换了一茬又一茬,他不暗堕也得疯魔。
“算上我们,这个本丸只有三十七振刀。”骨喰冷着眼,“‘左文字’刀派只剩下小夜一振了。宗三殿先后换了六刃,江雪殿碎在战场。”
“包括‘粟田口’的一期殿也是……”
骨喰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微颤:“如果太刀拒绝寝当番,渣滓就会派出短刀去战场强打。再以修复短刀为条件,强迫太刀供他取乐。”
“他是个施虐狂。”
天守阁根本就是个刑具齐全的审讯室!
大广间里陷入了死寂,像是撕开了一张血淋淋的遮羞布,露出底下大片大片的未愈合的伤疤,触目惊心。
“有个问题烦请解释,骨喰殿。”龟甲贞宗推了推眼镜,弯弯唇角,“这个渣滓有什么背景?”
“又是大到哪种程度,才让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耐他的暴行?”
“你明明来到了万屋,却不敢前往求救。甚至身边有不少审神者,你也不敢将事态闹大。”
“若不是我们本丸的狗修金萨玛注意到了你,你打算就那样悄无声息地离开吗?”
“是……”
“如果那位姬君没有唤我,我不会求救。”
骨喰苦笑:“那么多审神者,总有一些知晓我的难处。可……只是不愿意管而已。”
“为了别的本丸的刀剑,得罪另一个审神者和其身后的家族,没人想做亏本生意。”
说着,他闭上眼,双手握拳:“至于渣滓……三十年前,灵能力者世家共建时之政府维护历史,他自那时出生,是其中一个世家的旁支子弟。”
“关于他,这是我们知道的全部,再多的就没了。”
灵能者世家的旁支子弟,被分配在一个无主的c级本丸……且,他的能力还不足以负担整个本丸的运作。
相较于其他能力者,这渣滓差劲得很,也根本不配为审神者。
想了想,三日月忽然笑了:“这个渣滓倒是不足为惧。”
骨喰缓缓抬头。
“你们被磋磨久了,长期处在虐待下,一想到他就会感到恐惧、不可战胜,自然会忽略掉最本质的东西。”
三日月道:“元老级别的世家经营三十年,接手的多是高级本丸。可这个,连本丸的运作也承担不起,能力太差,必然是被放弃的棋子。”
“与其说是让他接手一个本丸磨炼,倒不如说是给他一个本丸困守、放逐。”
“世家啊,想要抹去污点却不能亲自动手,自然得借住刀剑的怒火。”
“到最后,人被刀剑除了,刀剑却暗堕了。世家会以‘清剿暗堕本丸’的名义将你们全部清理,真相……永远没有大白的一天。”
大广间的刀剑们又心寒又后怕,还气得直哆嗦。
而龟甲贞宗也不是什么好刃,使劲儿往刃的伤口上撒盐:“在世家抬不起头的渣滓,只能在‘寝当番’找到自己的‘自尊’和‘威严’。”
“依靠折辱刀剑来取得所谓的成就感,真是糟糕透了。”
骨喰摩挲着胁差,缓缓起身:“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可他还不及走一步,就被一期一振摁在了坐垫上。
“动什么手,也不怕脏了自己的手。”
三日月眸光闪烁:“你们的本丸,是时之政府亲自分派给他的,并不出于你们的意愿。”
“‘寝当番’是他私自定下的要求,也并非是你们的意愿。”
“你们有足够的理由证明自己无辜。”
“他折磨了你们那么久,跑去时之政府求救的刃也不少。”三日月循循善诱,“可最后呢,都是不了了之。”
“相信以后,再收到你们本丸有关‘寝当番’的求救,他们也不会理会。”
“而这,就是你们的机会。”
三日月面上笑得甚美,可心底却溢出了黑泥:“他不是喜欢‘寝当番’吗?”
“那就让他栽在‘寝当番’吧。”
“因纵欲过度而死的审神者,这或许是第一例,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例。”三日月继续道,“‘寝当番’怎么开,应该不需要我们再教了。”
“杀死他,多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