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萝伊回到道具店时,用回到就像她把这儿当家了一样,实际上才住了一晚而已,她还在这儿杀了个人。不过,毕竟这家道具店是她苏醒有记忆后第一个居住的场所,她这样想也不奇怪。回到时,金花茶她们刚吃完饭,正在收拾桌子。
克萝伊不饿,所以她告诉上来关心的金花茶她已经吃过午饭。金花茶告诉她盔卫看过尸体已经离开,但还未断定何人作案,倒是留下来一个辅佐人在这里,不知道是监视她们还是干嘛的。
“那个留下来的男人待在你房间里,他说等你回来就去见他,”金花茶说,她被茶色大卷包裹的脸上露出不加修饰的关切之意,“他没有问过我们话,单单指明要找你,你要小心点。”
克萝伊谢过金花茶的好意,要她不用担心,随后径直到了叁楼。
巴克尔在她房间中,她房间没有椅子,这男人不知从哪里拖了张过来,正坐在上面看书。
见到克萝伊进来,他把书合上。“证明拿到了吗?”
克萝伊把房门关上反锁,拿出她的长链吊坠在男人面前晃了晃。
巴尔克只冷漠地看了眼,随后他从空气中抽出,或者说直接变出了一张契约卷轴,连同鱼骨笔一起扔给她。
“尤金的死会被认定为自杀。”他说,又埋头于书本间。
克萝伊把吊坠捧在胸口:“不来检查是不是真货吗,老爷?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拿到的。”
巴尔克面不改色:“行了,不就是排队长了点吗?再说资格证明没法假冒。”
虽然,其实她并没有排队,时间全花在了其他事上。克萝伊拿过契约书,心不在焉地看着上面的条款,实际凌晨时她已仔细检查通读过一遍,现在只是在看有无任何改动。
“老爷,”读到一半时她发声,“您当时也做过体检吗?”
栗发男人用了个嗯来回答,他的脸又苦瓜几分,好似完全不想回忆当时。
克萝伊继续说:“我刚才脱光了衣服,体检的人写了很多奇怪的话,我觉得很害怕……”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巴尔克短促的笑声,他脸上的表情直白表明他根本不觉得她会害怕。虽然这是事实,克萝伊还是不免觉得有些恼火。
“我只是个失忆的年轻女子,什么都记不得,什么都没有,”她说,在契约书最后签下自己的名字,“因为没有钱,还被卖掉去做女仆……”
“只有叁个月,严格来说是雇佣合同。”巴尔克纠正说。
“……所以我偶尔觉得害怕也是正常的。”她无视男人的话总结到,被签下的契约自动卷起,被吞没在一团火焰里消失。
巴尔克皱起眉头,用古怪眼神看过来:“你是要我安慰你?”
“并无此种考虑。”她也不觉得面前的男人会安慰人。说实话,克萝伊虽然和巴尔克接触不多,但已体会到此人摆在台面上的冷漠。他完全就是一副独行侠做派,克萝伊毫不怀疑他就是那种会说‘女人只会影响我施法速度’的男人。
她觉得自己看人还是比较精准,所以为何巴尔克要选她来一并进入地下城,就很成问题。
依据道具店老板兼人口贩子死前所言,巴尔克在寻找有明显被改造痕迹的有进入地下城资格的人,而她正好符合这一条件。老板说,其实只有少部分冒险者在迷宫中被打败后会被直接洗去记忆丢出来,更多的会被送到魔王手下,被反复玩弄。传说魔王有间魔之实验室,可进行各种越过伦理的非人道改造,赋予兽耳只是其中口味最轻的一项。
有个女冒险者被丢出来时胸比原来大了四倍,乳头还被雕成花朵形伤口,永久性的,什么治愈术也不起效。有个女冒险者忍受不了穿衣服,最轻薄的纱落在她皮肤上也像砾石挫磨,她只能成天赤裸着,最后只好去妓院过活。有个冒险者身体已经和触手连在一处,嘴巴肛门尿道都被强行填满,甚至无法排泄,他只能靠爬着走路。有个冒险者新长出了两条野马大小带有阴茎骨的阳具,见到雌性就不受控制往上扑,人们最后只能将他击杀。
克萝伊对这话半信半疑,原因是她虽无知,却对她一对兽耳十分熟悉,仿佛这耳朵是她生来便有的。倘若真是改造所得,不知道魔王的技艺该多么高超。不过更多的真相只有在她进入迷宫后才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