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 / 2)

绿梅忙说:“要是不够我这里还有一点钱, 你先拿去用。”

青桃摆手, “不用,这些年我攒了一点,新砚那里也有, 还有桂花也有一点,凑起来应该差不多了,如果不够, 我再跟你们说。”

陆士仪点点头,“行,你们再去别人开的脚店看看,吸取别人的经验,比如什么酒好卖,哪里客源多,这些都有讲究。”

青桃一一答应下来,“小姐,我都记下来了。”然后又笑道:“不过现在不急,等开年后再说。”

陆士仪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曹桂花了,于是问道:“曹姑娘近来怎么样?”

青桃回答:“她很好,心里很感激小姐给她这个机会,厨房的银嫂、月姐两人挺喜欢她的,教了她一些做菜的方法,开个小脚店足够用了。”

绿梅窃笑道:“她不敢到正院来,担心遇到了姑爷,不过还算她有自知自明,知道分寸。”

这男人单靠防是防不住的,不过曹桂花现在的知趣确实让陆士仪比较满意,“行吧,你们好好的做生意,过自己的小日子,挺好的,曹桂花是个有志气的。”

陆士仪专门把银嫂与月姐叫过来,让她们多教教曹桂花。

日子就这样像流水一般淌过,进了腊月,家家户户办年货,年味越来越重。这是陆士仪嫁给宋淮后的第二个新年,去年过年她远离父母,心里难过,年过得并不好,今年则不同了,陆观开年后返回东京,她充满期盼,整个人都兴致勃勃的,指挥家人办理年货,扫尘,贴上桃符,挂上钟馗画像,供奉灶王爷,腊月里忙得团团转。

宋淮见她这样心里也很高兴,祠部给官员们放了七天的春假。两人去东京城买了许多暖棚里种出来的鲜花回来,陆士仪还买了好几个水仙头,听买花的人说,只要把这水仙头泡在水里,过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发芽开花。

路过相国寺时,陆士仪想起父母来,道:“我母亲信佛,也爱礼佛,初一十五都要吃素,会来这里拜佛,与主持大师论。我以前不懂,每次陪她来,都坐不住,总要带着青桃偷偷溜出去玩,嗯,等明年母亲回来了,我肯定不会不耐烦,我要陪着她一起过来拜佛。”

宋淮含笑望着她,认真听她说完话,然后才说:“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不如我们进去拜拜。”

陆士仪愣了一下,才说:“好,青桃你也进去好好拜拜,让佛祖保佑你婚姻美满幸福。”

一行人进去后,先去大雄宝殿拜过佛祖,青桃去求签,宋淮与陆士仪去见主持,宋淮与主持很相熟,两人喝过茶,讨论了一番佛经,才出来。陆士仪没有佛根,不感兴趣,强打起精神听他们说话。

出了禅房,陆士仪故意打趣宋淮,“科考有没有考佛经的题目?”

宋淮一本正经地说:“考四书五经,但这五经里不包含佛经。偶尔读书觉得烦闷的时候,我就会看看佛经解解闷,时间久了,觉得佛经里有些说的很有道理。”

他们看到青桃与绿梅在解签,宋淮问道:“你要不要去求一根签?”

陆士仪摇头,“不要,我不想知道以后是什么样子的,我没法掌握自己的运道,但能掌握自己的命,所以才不要受这个束缚。”

“当你为一件事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可以去求求签,或者干脆放弃,或者再努力一下。”

陆士仪道:“我不求,要求你自己去求,不要拉上我。”

宋淮笑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去求呢?”

“那你求了什么,跟我说说看。”

“这是秘密,不告诉你。”

陆士仪根本不吃他这套,“不告诉就不告诉,我能猜得到,你们这些读书人,一生的追求不过就是考进士,为官做宰,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要去求吗?”

宋淮含笑不语,他自小到大,在读书上很有悟性,又肯下苦功,他确信自己能考中进士,唯一不确定的就是陆士仪,他也曾像青桃一样在这里求过姻缘签,但这事他只会当做秘密,一辈子都不会告诉陆士仪。

解完签,青桃与绿梅两人走过来,一个表情喜滋滋的,还有一个闷闷的,陆士仪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了?”

青桃笑道:“小姐,我求了一个上上签,庙里的师父说我日后婚姻美满,儿女双全。”

绿梅则苦着脸说:“我没求姻缘,我求了一支财运签,可是签文说我这辈子没什么财运。”

陆士仪安慰她,“别难过,小富即安,想开些。”

绿梅拉着她的袖子,可怜巴巴地说:“小姐,日后我若是穷困潦倒,流落街头,你可要帮我一把呀。”

“好好,肯定帮你,绝不会让你流落街头没饭吃,放心吧。”

绿梅这才高兴起来,“嗯,有您这句话我就如同吃下定心丸了。”

拜完佛,该置办的东西也都置办了,众人坐车回开封县,陆士仪带着两个丫头坐马车,宋淮骑马,回到家,陆士仪觉得腰酸背痛,没什么胃口,连晚饭也没有吃,梳洗后就躺着睡着了。

宋淮很担心她,青桃道:“您不用担心,小姐每月都有请平安脉,不会有事的,您若是不放心,明日再请大夫来看看。”

宋淮心里一动,想到一个可能,于是吩咐青桃明日请大夫过来。次日,陆士仪早起,用过早膳,大夫过来跟她把脉,沉吟半响,说:“尊夫人是太过劳累所致,好好休息就可以了,连药都不用开。”

宋淮送大夫出去,陆士仪不觉有异,今日的早饭很合她的胃口,她吃了不少,青桃都担心她撑着了,劝道:“小姐,不如少吃一些,免得积食。”

陆士仪喝着美味的山药百合粥,摇摇头,笑道:“放心,我心里有数,最近胃口好,睡得也好,多吃多睡,长得好好的,等我爹娘回来见到也会欢喜呢。”

宋淮带着大夫去了书房,将陆士仪最近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问大夫,“是不是有孕了?”

大夫道:“我上个月来给夫人请过平安脉,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日子太短,就算是有孕了也看不出来,怀孕两个月后把脉才能看出来。”

宋淮点点头,又问道:“那在这期间要注意些什么呢?”

大夫将妇人怀孕初期应该注意的一些事项都给宋淮说了,宋淮很用心的记在心里。大夫说完了注意事项,打算告辞,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道:“妇人怀孕期间,夫妇不同房对胎儿好些。”

宋淮的脸上发热,强自保持镇定,“多谢大夫,我送您出去。”

……

陆士仪觉得最近一段日子太不对劲了,宋淮对她好得不得了,也不是说宋淮以前对她不好,只是最近对她好的太过,陆士仪晚上会看看书,宋淮会说伤眼睛,然后念给她听;她口渴了,他会去倒水,甚至亲自喂给她喝;陆士仪走路时,他都恨不得扶着她。

他放了七天的新年假,除了必要的时候去给同僚朋友拜年,其他的时间全部陪着陆士仪,还曾去春风楼给她买吃的回来。陆士仪懵然,过了三四天这样的日子,终于忍不住了,抓着宋淮问道:“你最近是怎么了,难道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还不给我速速招来!”

宋淮举起右手,“娘子,我发誓,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最近我大多时候都跟你在一起,白天出门新砚都跟着,新砚是你的人,难道你会不知道吗?”

陆士仪瞪大眼睛,立刻反驳,“新砚是你的人,不是我的人。”

宋淮柔声道:“好好,你说得都对,新砚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