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你这般说,为父知晓如何做。”
大姐拿起丝帕捂住嘴角的笑意,轻声道:“爹,若无事女儿就先回去了。”
“为父派人送你回去。”
大姐对其摇了摇头:“女儿来时已唤了随从跟过来,遂不会有何危险。”
“如此甚好!”
出去后,王妈妈低声道:“太太,适才您如此怠慢二姑娘,不怕惹得她心中生恨。”
“这里不是苏州,任由老爷一人说话算,此乃京城,老爷上面还有老太爷,”二太太漫不经心的翻弄丝帕,淡笑道:“再说此举是故意做给齐耀文看,让他知道,他所宝贝的人并不受娘家重视。”
“可老爷……”
二太太冷声道:“老爷心有不满又如何?还能为了二丫头跟我争执一番不成?”惹急了她直接去公爹的院子哭诉。
“太太,老奴觉得您还是别太针对二姑娘,毕竟她待不长,早晚会回苏州,何必为了她惹老爷不高兴。”
二太太恨声道:“让他们高高兴兴,我却恼怒不已,凭甚?”如今她儿女皆不需她担忧,又何必在乎老爷的感受,真把她逼急了,也学她娘直接挥气大棍子收拾老爷,看他如何颐指气使。
王妈妈低叹一声,太太犟脾气又犯了!
马车上,刘湘婉心有不解,不由问道:“午膳时祖父为何没出来,可是身子抱恙?”若不是相公提出告辞,她定要去看看他老人家。
魏廷茂眼睛睁开一条缝隙,随后又缓缓闭上,急的刘湘婉扯了扯他的衣袖,焦急道:“到底发生何事?”
“夫人不跟为夫置气了?”
“你……我在问你正事,你还有心思调侃。”
魏廷茂张开眼睛,一把将其扯进怀中,低笑道:“这是个讨价还价的好时机!”
刘湘婉捏了捏他腰间的软肉,恨声道:“说不说?”
“好了!好了!为夫不逗你!”魏廷茂搂着她,轻声道:“大皇子在暗中联系齐家。”
“什么?”
魏廷茂轻抚她的后背,安抚道:“夫人莫急!无论岳父还是祖父,知晓此事后皆极为震惊,岳父更是隐晦的告诉二姐夫朝中局势,只是他看起来并未死心。”
“这……这……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如何不是?”魏廷茂低笑道:“齐家能成为苏州首富,想必这位二姐夫并非愚笨之人,只是被眼前的欲望遮住了心神。”不知他能否想通其中利弊。
“若二姐夫去了大皇子的阵营,可会影响当下的局势。”
“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夫人觉得呢?”
刘湘婉想到二姐的脸色,在联想大姐所说的话,不由替她担忧,这……若二姐夫被欲望冲昏了头脑,刘家更甚者与之有牵连的人,怕是都会跟他们夫妇断了联系。
“所以祖父气急之下未出来用膳。”
魏廷茂淡笑道:“事关所有人的安危,他老人家谨慎些也是对的。”
“唉!事情怎闹到这个地步……”
二姐夫妇回到屋子,二姐坐在梳妆台旁,冷冷道:“祖父为何未来?可是你说了何话惹怒他老人家。”
齐耀文身子僵硬,脸色微白,低声道:“夫人,咱们还是莫要跟大皇子有所牵连。”
二姐转过身,皱眉道:“相公,此话何意?”
“咱们在京中再呆几日,随后便启程回苏州。”
此言一出,二姐惊的站起来,不可置信道:“为何?”
“若齐家成为大凉国的皇商,自是家门幸事,可若不小心站错队,便是满门抄斩的大事。”
二姐移步到他面前,扯着他的胳膊,焦急道:“可是爹爹说过什么?”
齐耀文拍拍她的手,安抚道:“岳父已与我说的很明白,若齐家趟大皇子这趟浑水,刘家便与齐家一刀两断。”三位妹夫也会如此。
二姐大惊失色,惊恐道:“什么?”
齐耀文继续道:“咱们必须赶快回去,将此事禀告我爹,看他老人家的决定。”
“不!不!我不要回苏州!”
齐耀文神色一愣,皱眉道:“夫人,可知你在说甚?”
二姐猛地推开他,不住摇头:“我不要回苏州。”
“为何?”
二姐指着他,反问道:“为何?你说呢?”想到他说的话,身子一软,面色悲戚道:“当年我腹中的胎儿如何没的,相公以为我不知?”
“你……”
“自打我嫁与相公,相公对我却是真情实意,不仅对我呵护备至,更给我正妻的脸面,”二姐泪水顺着眼角滑下,低泣道:“可你还是不知足,这些年你纳妾室置通房,诺大的府邸,唯有你一个男人,惹得她们起了嫉妒之心,害得我没了腹中胎儿,更是将我逼至如此境地。”
“夫人,那不过是前尘往事,都过去了……”
二姐狠狠捶打胸口,状若疯狂:“没有!没有!这个结一直留在我心中,从未解开过。”
闻言,齐耀文低叹道:“夫人,为夫知你为何执意留在京中,若我们回到苏州,你举目无亲,无依无靠,可若在京城,便是岳母厌恶你,也会看在岳父的颜面给你些许体面,更甚至受了委屈,她还会替你出头,只因你是刘家的女儿。”
“没错!”二姐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喃喃道:“我嫁入齐家四载有余,至今无所出,可知背人处,婆婆如何污蔑我、诽谤我及咒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