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你令立门庭,于官衔上若想再进一步,必须靠底蕴厚重的岳家扶持,为父纵观朝中局势,唯有镇国将军府刘家的子孙在朝中文武皆当官,且官职皆不可小觑,你再想想咱们家……”赵东林轻叹道:“为父不过是六品的昭武校尉,你也不过是七品的翊麾校尉,让你求娶之人虽是刘家的庶女,可为父早已派人打听过,此女深得刘家老太爷的欢心,若你娶了她,以刘家老太爷爱屋及乌的脾性,定会为你谋划前程,此举也算是为父对你,对你姨娘的交代。”
赵耀身子一颤,半响后,方轻声道:“爹,儿子明白了。”
就凭区区的赵家,还想算计他们镇国将军府!
娥皇女英!
可笑至极!
刘仲修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然,猛地起身开门出去,抬脚走到隔壁,一把推开房门,轻笑道:“赵大人……”嘴角虽带着轻笑,可眸光中的冷意却是如何也遮不住。
只见赵东林父子惊的纷纷站起来,脸色惨白,低声道:“刘大人!”
赵东林轻轻推了儿子一下,赵耀咽了咽口水,瑟瑟上前,对其恭恭敬敬揖礼,低声道:“小侄赵耀给伯父请安!”
“不敢!”刘仲修侧身避过,随后眸光在他们父子身上扫视,冷笑道:“原来令公子早已有了心悦之人,不知婚期订在哪日,到时镇国将军府刘家众人定亲自到场讨杯喜酒喝。”
闻言,赵东林心脏颤了颤,尴尬道:“刘大人,你……”
“在下之前听我大哥提及过赵大人,说你心性高洁,不是嫌贫爱富之人,想必做不出棒打鸳鸯之事,不然此事传出去,有碍你的名声,你说是吗?”
刘大人这是在威胁他!
赵东林身子发抖,硬着头皮解释:“刘大人,想必您有所误解……”
刘仲修嘴角不住冷笑,淡淡道:“赵大人,令郎成亲时,定要给在下下请帖。”话音一落,转身大步离开。
刘铁紧追其后,主仆二人行至门口,碰到姗姗来迟的魏廷茂,刘仲修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老夫糟蹋了贤侄的一番美意!”言毕,甩袖子离开。
“伯父……”
赵家父子神色慌张的追出来,见怀化将军站在门口,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对其揖了一礼,讪讪道:“将军……”
魏廷茂皱眉问:“到底出了何事?”
适才赵家父子说话时,派了贴身奴仆在门外守着,遂刘仲修破门而入时,他们便知他从何处冒出来,直至现下赵东林腿还有些软,垂下头将事情始末说与怀化将军听,只见他渐渐沉下脸,眸光阴冷看着赵耀,冷笑道:“很好!你给本将军长脸了……”
赵耀咬了咬嘴唇,屈膝半跪道:“将军,是末将的错,请您惩罚!”
谁料魏廷茂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主仆二人慢慢走在街道上,豆包觑了觑少爷的脸色,轻声道:“少爷,此事可是成了?”
魏廷茂挑了挑眉:“去镇国将军府!”既给伯父赔礼道歉又顺势求亲,一惊一喜下,想必伯父的脸色定然很滑稽。
这个赵耀!在山西战场上,总是临阵脱逃,私底下还说让将士们丧气之言,念在他爹的颜面以及跟随他三载的情分上,到底不忍心打杀他,还让他得了个小小的官衔,未料此子贪心不足,竟敢背后诋毁他,今日之后,他所有的功绩一并抹光!
我既能给你功名利禄,也能收回这一切!
回府后,刘铁轻声道:“老爷,您慢点走?”
“枉我这般信任青墨,他……他竟寻了个如此心思龌龊,不明事理之人,倘若不是我老谋深算,说不得当下就同意了,而六丫头……”想及此,打了个冷颤。
“老爷,这位赵少爷虽是魏少爷手下的将士,可他也不能对其了如指掌,遂您还消消火,此事魏少爷已然知晓,过会儿便会来府与您道歉。”
刘仲修恼怒道:“若他求见,就说我尚未回府。”
“老爷……”
话音一落,刘仲修怒气冲冲的走到书房,心头憋着一口气,并未直接去他爹的院子,对其汇报详情。
赵家竟打着如意算盘!
娥皇女英!扶持他们赵家!更甚至藐视镇国将军府!
哼!他们还不知惹怒刘家的代价吧!
刘铁为老爷倒了一杯茶,轻声道:“您喝茶,消消气。”
刘仲修端起茶杯一口将其喝光,心下仍觉气愤难当,挥手便将茶杯摔在地上,咬牙切齿道:“赵家!我要你好看!”
这时,小厮过来禀告,躬身道:“二老爷,魏少爷求见。”
“说我未在府中。”
小厮瑟瑟道:“门房未得到您的授意已告知魏少爷,您已回府。”
二老爷眉眼一竖,厉声道:“主子们的事也是他小小的门房所能置喙?”
小厮吓得身子一颤,扑通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二老爷饶命!都是小的错!”
见此,刘铁轻叹一声,劝慰道:“老爷,魏少爷已知回府,还是见一面吧!”
刘仲修余怒未消,冷冷道:“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魏廷茂敛容进来,对其恭恭敬敬的揖礼,低声道:“伯父,此事都是小侄的错。”
“不敢当!”刘仲修抬头,吩咐刘铁:“去将书房那卷洛神赋拿出来。”
刘铁躬身应道,随后轻手轻脚的出去。
只见魏廷茂神色踌躇,低声道:“伯父,此事乃小侄考虑不周,还请您宽恕。”
刘仲修垂下头,淡淡道:“此事乃老夫考虑不周!”
魏廷茂眸光瞥见地上破碎的茶杯,挺直后背,正色道:“伯父,小侄想求娶六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