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此事定能成!”魏廷茂对他碰杯,斩钉截铁道。
睿哥心下不满,嘀咕道:“你二人又在打何哑谜?”
曹霁光对其翻了个白眼,打趣道:“想必不久之后,伯母该为你择媳妇了吧!”
此话一出,睿哥脸色涨红,扒了扒脑袋,闷声道:“如何不是?”转头看向魏廷茂,又是重重叹了一口气,拍着他的肩膀,感慨道:“青墨,你任重而道远!”
曹霁光眉眼一挑,青墨莫不是……想及此,眼神不由看向他,只见其微微摇头,难道他并未告知睿哥,可看样子并非如何。
如今的宋天明手中再无折扇,也无往日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形象,眉眼间多了一丝沉稳,含笑道:“如此看来,好似你们三人都知晓,唯有我尚在迷雾之中,不得其解。”
曹霁光一把搂住他的肩膀,低笑道:“此事你最好私下问青墨。”谁知他心中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也唯有如此!”宋天明端起酒盅抿了抿,神色无奈道。
睿哥到底没忍住心中的好奇,扯着曹霁光的衣袖,低声道:“明若,驸马爷的日子好不好过?”
曹霁光一把推开他,失笑道:“你莫不是以为我会受气不成?”
未料,睿哥神色沉重的点了点头,低声道:“却是有些担心你。”
“二公主虽是金枝玉叶,性子却极为爽利,与她在一处,倒是自在快活!”
当年他爹揣摩不透圣上的决意,又怕二皇子不能继承太子之位,到时家中必受其牵连,遂让他尚了公主,虽面上应允,可心里到底意难平,试问他这些年挑灯夜读,只为金榜题名,未了高中榜首后竟尚了公主,成为摆设一般的驸马爷,满腹经纶便这般付之东流,焉能甘心!
可自打他娶了二公主,方知她性子太过活泼,根本不容他有片刻愁绪的念头,每当他静坐在书房中翻看诗集,便有小厮过来禀告,二公主打算烧菜与他吃,未料不小心将厨房点着,每当他对着院中景致吟诗一首,便有丫鬟过来禀告,二公主将他儿子吊起来打,只得匆匆过去安抚,每当他借酒消愁,二公主便寻味过来与他拼酒,最后夫妇二人双双醉倒,遂他哪还有悲伤秋月的功夫,满脑子都被二公主匪夷所思的举动弄得整日胆战心惊。
“看你眉眼神色,倒是与二公主相处的极为融洽。”
曹霁光瞪了他一眼,恨声道:“我们夫妇自是琴瑟和谐。”
睿哥摸了摸鼻子,看向宋天明,挤眉弄眼道:“宣鹤,你呢?”
宋天明含笑道:“虽不如明若夫妇琴瑟和谐,但也相敬如宾。”
“一转眼,你二人都已成家有了子嗣,唯剩我与青墨,”见此,睿哥长叹一声:“我尚且还好,自有我娘为其谋划,只要家中长辈满意,娶来便是,可青墨……”看祖父的样子十有八九不会赞同,再且便是家中同意,青墨这边还有三公主这个主母,他的亲事注定一波三折,唉!
魏廷茂淡笑道:“何须愁我?之前受制于人,不过是因羽翼尚未丰满,如今我功成名就,大权在握,何须忍气吞声,”神色一顿,冷冷道:“若她不惹我,自是井水不犯河水,但若她贼心不死,治她的法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曹霁光低声道:“青墨……你且悠着些,毕竟她身份摆在那,便是再不得圣上欢心,也是皇家的人,圣上岂能容你打皇家的人及皇家的脸面。”
“每个人都有弱点,只要你抓住她的弱点,且看她如何耀武扬威。”
其他三人神色惊恐地看着他,不可置信道:“你打算?”
魏廷茂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冷冷道:“若她胆敢插手我的亲事,我自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你便是在厌烦三公主,可尧哥终是你弟弟,你当真舍得?”
魏廷茂把玩着手中的酒盅,低声道:“此生我唯有大哥一个手足,至于其他人,只要不犯我自是兄友弟恭,但若犯了我逆鳞,自是不可饶恕。”
曹霁光轻声道:“青墨,行事莫要太过激进,凡事留一线,日后方不会后悔。”
“你们且放心,我不会冲动行事。”魏廷茂看着他二人,淡笑道:“今儿出来的匆忙,未来得及给侄儿们准备见面礼,改日在补。”
只见睿哥哈哈大笑:“我总算比你棋高一着,出门前便让我娘将东西备好,”看向身后的甲仁,含笑道:“将东西拿出来!”
甲仁从衣袖中拿出两个锦盒,睿哥接过后,低笑道:“我一个糙老爷们也不知送娃娃们什么见面礼,这都是我娘替我准备的。”随后将两个锦盒分别放在他们面前,含笑道:“给侄儿们的见面礼,还妄他们喜欢。”
曹霁光含笑道:“如此我就代我儿收下。”当着他们的面将其打开,只见锦盒中乃是一活灵活现的玉佛挂坠,不由看向睿哥。
见状,睿哥自得不已,咳了咳,方道:“你们乃我兄弟,所送之物自是不可厚此薄彼,”指着两个锦盒,哑然道:“此乃我娘亲自去庙里请方丈开的光,且诵经念了七七四十九日,可保侄儿们福寿安康。”
曹霁光与宋天明对视一眼,神色郑重道:“伯母有心了!”将锦盒亲自放在衣袖中,打算回去后亲自交给夫人。
魏廷茂揉了揉额头:“子渊,你想气我不成?”
“青墨,我不过就是比你考虑的周全那么一点点。”
闻言,四人不由大笑出声,曹霁光指着睿哥,忍俊不禁道:“本以为这三年你在外历练,性子如何也会有所变化,未料还是同往日一样。”
睿哥不置可否,拿起酒壶为他们斟酒,随后端起酒盅一饮而尽,畅快道:“还是京城的酒好喝!”
宋天明含笑道:“怎么?山西的酒不好喝?”
睿哥对其摇了摇头:“人总是这样,身在京中便整日惦记往外飞,身处异乡又想念京中的人与事。”
此话一出,曹霁光心下感慨:“所以说这世上从来没有两全其美之事,”神色一顿,含笑道:“人还是要知足常乐方是正理。”
魏廷茂心中一顿,缓缓道:“明若,三年未见,你身上锐气不仅没了,倒还多了一丝平和之气,看着让人不甚习惯。”
曹霁光淡笑道:“动荡不安后方知平平安安才是福,如今我娇妻幼子在怀,每日都是媳妇儿子热炕头,倒也其乐融融,哪还有闲心杂念想其他。”
“你甘心吗?读了数载圣贤书,甘心放弃心中鸿鹄之志吗?”
曹霁光含看宋天明,轻笑道:“你甘心吗?”
宋天明晃动手中的酒盅,看着澄清的杯中酒,淡笑道:“我本就无那么多雄心壮志,眼下不过是形势所逼,不得不为罢了。”
魏廷茂心中一动,轻声道:“你大哥还在跟你祖父清修?”
宋天明苦笑:“如今大嫂带两个孩儿住在庄上,无论曾祖母还是我爹不能时常见到两个侄儿,心下恼怒后焉能轻易原谅我大哥。”
“你大哥当真能忍住?”
“焉能?初始半载也算安分守己,可半载后,便受不了清修之苦,遂越发无理取闹,可即便他闹得厉害,还有祖父在他头顶,只一句话就让其偃旗息鼓,日日吃斋如素,时日一久倒真清心寡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