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甚可担忧,若他不想本宫插手,还有老爷在呢?”三公主冷笑道:“老爷还不是得从本宫手中得到各府千金的名单,虽说费一番周折,但还是按本宫心中所想。”
向嬷嬷嘴角含笑的附和:“公主高见。”
三公主低笑道:“如今本宫捏着他的婚事,且看他如何嘚瑟。”
书房,魏松看着两个儿子,轻声道:“为父唤你们过来,不过是为了跟你们说说朝中之事。”
魏廷茂淡淡道:“父亲,儿子方回府身子疲乏的很,不若您跟三弟商量,至于结果……明日告诉儿子便是。”
魏松冷着脸,低斥道:“不差这一时三刻。”
魏廷尧轻声道:“二哥,你三载未归,爹心里其实很是惦记你,只不过未说出来而已。”
谁料,魏廷茂走至一旁径直坐下,淡笑道:“三弟,你媳妇呢?”
魏廷尧面色一僵,扯了扯嘴角,低声道:“她……难产而亡。”
魏廷茂脸色并无任何歉疚之色,皮笑肉不笑道:“为兄说话欠考虑,望你多多包涵。”
“无甚,大哥一直在外拼搏前程,焉能知晓府中的大事小情。”魏廷茂眸光看向他爹,淡笑道:“父亲,自家府中大事小情还未弄明白,焉何谈论朝中之事。”
“你……你当真要句句忤逆为父吗?”
魏廷尧神色阴暗,低声道:“二哥,小弟知晓你心中有怨,但我们可是亲兄弟,打折骨头连着筋,为何你一回家便阴阳怪气,小弟何尝得罪过你。”
魏廷茂冷冷道:“三弟,何出此言?”
魏廷尧脸色涨红,怒声道:“自打大哥离家,二哥对我便再无往日的温和,不过是觉得小弟取代大哥的世子之位,可又不是我想要,世子之位乃是圣上亲赐于我,与我有甚关系。”
“哦?如此说来,你并不想要世子之位?”
魏廷尧猛地站起来,恼羞成怒道:“二哥,你讽刺我?”
魏廷茂淡淡道:“你乃宁远将军府的世子,为兄焉敢?”
“我……我……”魏廷尧愤愤的看着他爹,恼怒道:“爹,儿子好似碍了二哥的眼,就不在此继续自取其辱。”说着甩袖离开。
魏松捂着胸口,脸色苍白,低声道:“青墨,你非要同尧哥闹得生分不可,说到底他也是你的亲兄弟。”
“父亲,这世上我的亲人唯有大哥一人,可您却把他逼走了。”
“为父也是为了他着想……”
魏廷茂冷笑:“您所做任何事从来都是有苦衷,可您的苦衷从来都是为了他人,”手指轻点桌面,淡淡道:“说到底您不过是自私罢了!”
“你……你……你当真要气死为父不成?”魏松扶着胸口不住的喘气。
见此,魏东忙道:“二少爷,自打您去山西御敌,老爷便一直为您殚精竭虑,您刚回家又何必气他呢?”
魏廷茂神色一顿,低叹道:“父亲寻儿子过来,到底所谓何事?”
“你当真想搬离宁远将军府?”
“自然,”魏廷茂淡笑道:“圣上亲赐的府邸,这乃莫大的荣耀,儿子焉有不搬去之道理。”
魏松脸色苍白,不住的低喘:“为父还是那句话,只有你成亲,为父方允你搬出府,否则你绝不可出府另住!”
魏廷茂眼睛微眯,淡淡道:“父亲,儿子着实不懂您到底打何算盘?”
“你是为父的儿子,焉何要算计你,”魏松气的脸色涨红,喘气道:“自打你大哥离家,便从未写过一封家书与为父,为父知他恨我,也知你也恨我,可事已至此,便是为父死了,也换不回你娘与你大哥的世子之位。”
“休要提我娘!”魏廷茂猛地站起来,神色冰冷,眼神如剑般盯着他:“以往我便说过,休要在我面前提及我娘,提她……您不配!”
“你……你……”只见魏松胸口不住的此起彼伏,魏东赶紧上前一步,轻拍老爷的后背,又为其斟了一杯茶,轻声道:“老爷,您莫要生气,”转头看向魏廷茂,低叹道:“二少爷,这三年老爷身子骨不好,老奴求您别再气他!”
“既然您身子不好就安心养病,”魏廷茂轻声道:“儿子就先回去,待你身子好些,咱们再说也不迟。”
魏松颤抖的手,端起茶杯抿了抿,低声道:“青墨,你性子何时这般激进?”
魏廷茂身子一僵,低声道:“父亲,儿子有如今这般的作为,都是儿子拿命换来的,从今以后,宁远将军府的人休要对我指手画脚。”
“你……”
“儿子盼这一日盼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魏廷茂冷笑道:“我娘含恨而终,大哥受屈离开,而我……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向您,向那人证明,我不似我娘懦弱无为,也不似大哥心志不坚,可以让你们呼来喝去,指手画脚,从今以后,我魏廷茂与你们宁远将军府井水不犯河水,我所得成就,所得荣耀皆是靠我自己拼搏出来,遂谁都不要触了我的逆鳞,否则别怪我不念亲情……”
“难道你连祖宗牌位也不要了?”
魏廷茂淡笑道:“人死了不过是黄土一堆,在乎那些虚名有何用?”
“你当真如此恨为父?”
魏廷茂摇了摇头,含笑道:“谈何恨?若儿子心中没了那股志气,焉能有今时今日,只不过儿子在不似小时,任你们践踏罢了!”
魏松轻声道:“青墨,三公主有再多不是,她也是你三弟的生母,你莫要做大逆不道之事。”
“呵呵……”此时此刻魏廷茂只觉心窝处有一口气升到脑子里,神色阴翳道:“若当年您这般对三公主说,我娘何至于过早离世……”
魏松垂下头:“此事都怪为父,是为父的错,”低叹一声,缓缓道:“青墨,有些事从来就不能两全其美。”
“不过是您过于贪心罢了!”
魏松苦笑道:“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抬头的那一瞬间,脸色瞬间苍老些许,低缓道:“青墨,如今你的婚事迫在眉睫,你可有中意之人?”
魏廷茂淡笑道:“儿子的婚事就不劳您惦记。”
“这么说,你心中已有中意之人,”魏松神色激动,迫不及待道:“哪家千金,你告诉为父,为父让公主……不……为父亲自派媒人前去为你提亲。”
“此事到时再说,”魏廷茂脸上冷意稍缓,淡淡道:“儿子的婚事莫要让公主插手,否则别怪儿子铁石心肠,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