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瑶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吓死了,自家主子自打有了身孕,性子变得与平日里不同了许多。前一刻还晴空万里,说变脸就变脸,她也没办法,只得一个头两个大地哄着。
心底暗想,太子这会子就要回来了,若是找不到太子妃,肯定又是一阵发脾气。
这世上人多半是经不起念叨的,正想着太子殿下,就感觉身后一阵冷飕飕,无须回头,便只见一道黑影慢慢地靠近过来。
凉快了,估计自己也要凉了……
清瑶赶忙转过头跪在地上:“给殿下请安。”
抬头时,太子殿下也正好望着她,这让清瑶身上的鸡皮疙瘩更密实了。
即便满目葱翠,清瑶仍旧怀疑,今天要下雪。
“殿下,奴婢知错了……”
“错了?错在哪儿了?”
清瑶刚要回答,但想来这是自己随主子来东宫这么久,殿下第一次耐心与她搭话,她实在没明白其中意味是什么。
突然灵光乍现,福至心灵起来……
“奴婢知道了,奴婢现在应该告退了……”
说罢,清瑶在靳霄与林舒曼共同的注视下,溜了……林舒曼依旧瘪着嘴,气鼓鼓的,甚至还挂着泪痕。
倒是靳霄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这丫鬟,有眼力见,孺子可教。”
说罢,他屈身捡起清瑶留下的蒲扇,旋即凑到林舒曼躺着的石凳上,小心地坐了个边,用指尖轻抚林舒曼的眼角,低语问道:“我听下人说太子妃在后花园不许旁人靠近,我当是干什么呢,原来是自己在这做小哭包呢。”
说罢,低头在她眼角轻轻一吻,舔舐着咸苦的泪痕,问道:“为什么哭呀?”
林舒曼有点难为情,别过头,小手还在靳霄胸口一推,示意他离自己远点:“热。”
“热?”
林舒曼一个字说得不明不白,靳霄又被拒了,也不愠怒,只笑呵呵问道:“热?你是在回答我,因为热哭了,还是说一看到我,你就热了?”
说罢,他攥上林舒曼那纤细的小手,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掌心,抵着自己的胸口,而后不顾她那柔弱的抵抗,起身下去。
一脸享受地咬着林舒曼的耳垂,不需要着眼,就能知道,身下人早已面红耳赤了。
“为什么,一看见我就热呀?用不用本宫……帮你……?”
林舒曼被撩拨得更是羞怯怯的,另一只手也推着靳霄的胸膛:“好了我要起来了。”
同样,被压制住了。
“你听没听说过,螳臂当车?”
靳霄低头,用刚冒出的细碎胡茬轻柔触碰了一下林舒曼那挂着泪珠的睫毛,然后看着对方羞红的小脸,可爱极了,实在不忍再度撩拨,只好起身,好整以暇地问道:“不打算回去和本宫一起用完膳么?”
林舒曼起身,胸口仍旧砰砰乱跳着,却在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慌乱,低敛眉眼,不敢看旁边坏笑的靳霄。
傻丫头,都嫁给本宫这么久了,还这么怯生生的?
靳霄清了清嗓子,同样低头,有些不太好意思:“咳咳……曼儿……你我是夫妻呀,其实有什么话,都是可以说的。”
林舒曼显然没理解靳霄的意思,脸上逐渐有了笑颜:“果然什么都可以?”
靳霄点点头,不明白她这么高兴干什么。
“我想在那面的莲花池子里踩踩水,凉快一下!”
靳霄对于这个要求,直接惊呆了,在他印象当中,曼儿怕水,再加上她此刻有孕在身,靳霄也怕她着凉。这让靳霄着实为难起来。
可眼见着林舒曼期冀的眼神逐渐黯淡下去,靳霄突然心一横,索性就陪她胡闹一把吧。
“那你只能坐在池边,不许乱动。踩一小会,就回去吃饭了……”
说实话,林舒曼也是孕期憋闷得厉害,所以有些起了些玩性。寻常人家恐怕都难让女子就这么光着脚在水中嬉戏,更何况典仪森严的皇家?
林舒曼咬着下唇,怯生生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不怕别人说我不合规矩?”
靳霄白了她一眼,揉了揉她的脑袋,这傻丫头竟然担心的是这个。
“规矩?不合规矩的事情多了,偏管我女人?他们疯了吧。”
莲花池边微风拂过,少有的清凉。林舒曼小心翼翼地把脚伸进了水池当中,清水没过洁白的脚踝,轻柔地在池中踩出细细涟漪。
水声潺潺,和着银铃一般的笑声,让靳霄突然洗去了一天的疲惫。
可无论如何,他也不敢让林舒曼在水中太久的,只得不看她那可怜见的表情,伸手握住她那纤细的脚踝。
林舒曼有意挣脱,却发现绝对的力道之下,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所以只能认输:“好了好了……我出来就是,别那么大力气……”
事实上,力量虽然大,但并没有给瓷白的皮肤上留下任何痕迹,她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但是,也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是要给她穿鞋?
林舒曼赶忙推了一下靳霄的小臂,却发觉对方根本没有想要给自己穿鞋的意思。
一时间,又有些讪讪。想来自己最近真的不正常,明知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储,为她穿鞋本就不合时宜,却又偏偏要有所期冀,如今期望落空,又去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