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 / 2)

林舒曼看着他病得面无血色,却依然强撑精神与她逗趣,也有些不忍了,安抚道:“放心吧,你就是没来月事,我也没兴趣。”

谁知道靳霄小嘴抿成了一条线,委屈巴巴地看向林舒曼:“你果然是个始乱终弃的家伙,这就对我没情趣了,哼。”

说罢,像只小鲤鱼一般“呲溜”一下钻回了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只蚕宝宝,任林舒曼再怎么唤都不出来了。

林舒曼听着被子里传来的渐渐沉稳的呼吸声,看来靳霄是睡着了。她便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

不多时,宫中的小内侍匆匆来传旨,让“太子殿下”赶紧入宫。

林舒曼还没等上了车驾,又见一伙小内侍匆匆赶来,定睛一看,竟然是皇后宫中的赵德全。

林舒曼看向他,问道:“母后差你来何事?”

赵德全:“娘娘听说林姑娘摔伤了腿脚,她自己出不了宫,特地让咱家来看看,用不用请太医。还让咱家带来些补品。”

林舒曼听闻颇为震惊,在消息传出去之后,第一时间有回馈的,竟然是帝后二人。林舒曼不知道皇后的消息是从皇帝那里听来的,还是……她竟然也在东宫设置了眼线?

林舒曼见形势不明,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委婉地道:“劳母后挂心了,曼儿没有大事,已经请过医生了,有劳公公回去复命吧。”

赵德全跟在皇后身边半辈子了,眼见着“太子”长大的,从来也没见过他如此客气的时候,赶忙回应:“太子殿下客气了,老奴该做的。这就回去复命。”

赵德全回宫,林舒曼也上了车驾匆匆赶往宫中。待到了御书房,林舒曼突然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老洪武帝端坐在案前,双眉紧蹙,眼神之中带着狠厉如同冰锋一般的寒意。

林舒曼被这番气势震慑了须臾,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如果皇帝得到的消息和皇后是一样的,根本不至于如此怒发冲冠,看来,靳霄的猜测,是对的,他们找对了人。

林舒曼还没等到规规矩矩地行李作揖,洪武帝已然拍案而起,“混账!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

洪武帝声如洪钟,愤怒如同漫溢过河槽的洪水,喷薄而出。他指着林舒曼的手都有些颤抖了:“你……林家世代忠良,林擎英更是肱股之臣!你先前胡作非为掳走了人家的嫡女,朕帮你圆了下来。你……你竟然……”

洪武帝的声音都气得颤抖了,在这关键时刻,竟然停了下来,这让林舒曼不知道洪武帝究竟得到的是哪条信息,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只能低着头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就在这时,李常侍小心翼翼地入内,低声禀报道:“圣上,三皇子求见。”

林舒曼脸上虽然古井无波,但心中已然开始冷笑了。果然,鱼都入网了。

洪武帝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宣了三皇子进来。

三皇子甫一进门,就已经察觉到了气氛不对,于是赶紧行礼问安后,一副息事宁人的老好人像,对难掩愠色的洪武帝全解道:“父皇切莫动怒,伤了身子。这毕竟也不算什么坏事,还是有弥补的可能的。”

洪武帝宽阔的眉毛一扬,“不算坏事?那这还能算是好事?长能耐了他!怎么和林家交代!”

三皇子见“太子”头低得不能再低了,心中颇为欢喜,赶忙回应:“为今之计,也只能是把这事压下来,赶紧让太子殿下早日成亲。”

“成亲?这事出了,林家还愿意把女儿嫁过去么?别以为你们生在皇家,就可以作威作福!权臣之心,能载舟亦能覆舟!”

“可林姑娘既然已有了身孕,她若执意不嫁,恐怕也会沦为京中贵女的笑柄吧。”

洪武帝犹如被尖利的针猛然刺到了一般,登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怒喝道:“身孕?什么身孕?”

三皇子被皇帝一问,也懵了,“不是林姑娘有身孕了么?”

林舒曼至此,终于把三个眼线与三方势力对上号了。

洪武帝诧异地看向“太子”:“究竟怎么回事,对一个有身孕的人动手!你越发能耐了!”

林舒曼从洪武帝的语气当中听出了一番对林家嫡女的庇佑之意,想来也是,虽然二人还未成亲,但如果这个消息准确,这个孩子就是洪武帝的头一个孙子。

洪武帝自然是看重的,不许他出分毫差池。

林舒曼叹了口气,语气却十分平和地道:“曼儿确实……有了身孕,这件事也不好声张,所以儿臣就把消息压了下来,对外称曼儿病了。”

林舒曼余光之中瞥到洪武帝的神色渐渐缓和了些许,只听他再此确认道:“不是你动手打了林姑娘?”

林舒曼赶紧回应:“不知是哪个小子见请来了郎中,便传开谣言。父皇明鉴,这等诋毁太子之事,也是诋毁皇家声誉。”

说到这,林舒曼转过头看向旁边的三皇子:“倒是三弟的消息果然灵通,比父皇听到的还准确呢。”

“太子”与生俱来的阴鸷寒冷之气,配上这听起来有些阴阳怪气的话语,让三皇子登时遍体生寒。他也知道“太子”的言下之意,如今当着圣面,自然不能承认:“主要是殿下在民间请郎中,这事在市井之中传得沸沸扬扬,臣弟才听到了这个消息。”

说到这,还是打算把锅扔回给“太子”:“太子殿下,可得妥善处理这事啊,人言可畏,切莫有损皇家颜面啊。”

林舒曼不紧不慢地抬头看向洪武帝:“儿臣一定会尽快封锁消息的,只是曼儿如今孕初期,身子不适,恐怕上次父皇所提的,让我们提早完婚的事情,要拖一拖了。等她胎坐稳了,再大婚也不迟。”

林舒曼故意提起了皇帝早前与她所言的,想要让他们金早晚婚的事情。一来是说给洪武帝听的,您老早就知道了我与林家女有夫妻之实,怀孕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要再动怒了。二来是说给三皇子听的,父皇已然知道了这件事,由不得你从中挑唆。

就这样,洪武帝的神色又恢复如常了,声音依然严厉,却也夹杂着几许关心:“罢了,那就再等两个月吧,待她胎稳了,再举行大典吧。你一定要给朕照顾好这个皇孙!”

三皇子一听这话,有些急了,这么看来,这件事没有打击到太子,反而还成了件好事?赶忙道:“父皇,若再拖段时间大婚,被人看出太子妃怀孕,皇家颜面何存?”

林舒曼在一旁笑道:“三弟有所不知,大婚的婚袍相当宽大,再加上三个月内,看不出来的。哦,对了,三弟并无妻室,不知道这些,也是人之常情。”

三皇子确实没有正妻,可有了两房妾室,却没有传来任何“有孕”的消息。“太子”这话,实在是有讥讽之意。和靳霄相处这段时间,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男人,你可以说他万般不好,就是不能说他“不行”。

洪武帝让二人退下了,林舒曼心中也算是长舒了一口气,她走出门,看向一旁的三皇子,居高临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弟,皇兄我在这方面捷足先登了,你回府也要多加努力啊。”

说到这,她伏地身子凑到他耳边:“实在不行,找太医们,给你看看。”

说罢,留给三皇子一个高大的背影和爽朗的笑声,气得他直磨后槽牙。

回了东宫,林舒曼见靳霄也略退了烧,有了些精神,便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讲给了靳霄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