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我阿父便有些犹豫,想跟着去西域看一看情况,若是能将家业做大一些,也是好的。若不能,赚一笔就回来了,也不想和古力有太多的牵扯。”

“后来表哥做了副使,我阿父自然要去了。古力说表哥只是个读书人,并不会做生意,互市的事情还是需要一个自家可靠的人帮衬着。”

娇娥若有所思,古力这般……大哥日后能不能在西域成事呢。

她长叹一声,道:“我家欠舅舅的太多了。”

林天笑着逗弄道:“所以姑父和姑姑将你赔给我了。”

“你真是……讨厌……之极。”,娇娥有些生气,一挥帕子就起来了。

“别走,再陪我一会儿呢。”,林天握住娇娥纤细的手腕,一股子热劲便传了过来。娇娥跺了跺脚,恼道:“我正烦着呢,你再戏弄我,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表妹,我老老实实的,你给我说说,烦什么呢?”,林天端坐起来。

“我……我觉得阿父和于家怪怪的。”,娇娥一说,林天的心整个都揪了起来,连忙问:“怎么了?”

“上次阿父在诏狱,叫阿母抱着那个匣子去找廷尉夫人,阿母去了,于永见了那个匣子就怪怪的,对阿母热情了不少。后来阿父回来了,就再也不提起那个匣子,阿母想起来了问几句,阿父就吱唔过去。”

娇娥的眼睛一闪一闪,像星星一样,林天那双狭长的眼睛盯着这星星不放,心想,表妹怎么这么聪明,以后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她呢?

娇娥不知道林天在想什么,若是知道一定要打他一顿,媳妇还没有娶到手,就先想着瞒不瞒得住媳妇了。

“后来于永上门来,和阿父在书房里说了半天,阿父便同意严家到我家里来赔罪了。”

娇娥看着林天,道:“你说,严家和我家这般是赔罪能了结的吗?阿母不愿意,我也不愿意,可是父亲和舅舅都同意了。”

林天听了,心里已经知道大半了,知道于家必然是和姑父之间就姑姑的事达成了某种协议了,能让姑父和阿父都愿意让步的协议,必然不会影响到赵家的现状。

那么,是不是说,只要自己争气,娇娥及笄后便能嫁到林家了。

林天越想越美,不由得面上绽开了一朵大大的笑容。

“你还笑,笑什么呢?”,娇娥看了更气,一跺脚,就要回房,不和大表哥说话了。

“嗯,我笑你傻啊。”,林天立即开始忽悠了,“于家出面调停做保,你父亲也不好不答应啊,这样严家以后也不敢再来找你们的麻烦,再来找麻烦就是不孝了,严家在东海郡的名声挺好的,严母也是个出了名的老妪。眼下表哥和阿父要去西域,家里的绣纺是立哥在支撑,广哥他们都还小,和严家讲和也能省很多事呢。”

看了看娇娥仍然不开心的样子,林天又安抚道:“至于找严延年的麻烦,你家不能找,我和赵大人还是可以找嘛,京兆尹怎么能够忍得了他。”

娇娥想想也对,点点头道:“也是,就连古力也不想放过严延年呢,古力又不是我们赵家的人。”

林天忍不住扭了扭娇娥的小鼻头,笑得像个狐狸一般:“对啊。而且严祭酒现在深得帝心,可能正旦之后,会再升一升位置,若是一直缠斗下去,姑父是斗不赢的。严延年现在被整治的很惨,严母若是真的有心来求和,你们可以提出条件,让严延年这一支不能再入长安城为官。”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娇娥奇怪地看向林天。

“我在京兆尹府啊,当然知道很多消息,还有赵彭祖,他什么不给我说啊。”,林天理所当然的道:“以后赵彭祖做了寝郎,只怕知道的就更多了。”

☆、第89章 有了

腊日后第四日,依旧很冷,风依旧很大。

严延年裸着上身,背着荆条,趴在门板上,由严母和严彭祖陪着在赵府门前请罪。

这是负荆请罪的姿态,若是严延年的腿还好着,这会子应当跪在赵府门前。

腊日过完三日后,正是亲戚、朋友、同窗之间拜会宴请的时候,赵家在尚德里靠近里门处,进进出出许多人,见到了这般场景,不免有人留下来指指点点。

严彭祖和一干严家的小辈们涨红着脸,只有严母直直盯着赵家的大门,好似众人的议论和指点均没有放在心上。

等了大约一刻的样子,赵家的大门开了,赵义和于永两人出来,两方叙话必,将人迎了进去。

于家半个时辰前来了赵家,赵义、林晖和于永几人在书房里将条件理了一理。林天的那个建议,让于永磕舌不止,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严母要来,怕赵家没有长辈,与礼不合,于夫人也来了赵家。

这是于夫人第一次来女儿住的地方,听林氏和娇娥介绍,于夫人点了点头,看来大女儿过得虽然不算富贵,却也富裕。

赵义之前表现出不怎么愿意攀亲,于大人又不能在风口浪尖上认亲,双方都同意瞒着林氏,后宅之内勤来往即可。

于夫人知道女婿如此这般,不由得高看了赵义一眼,对于大人道:“女儿是个有福气的,女婿倒是对女儿情深,也有志气。”

“那以前林家绣纺的事又怎么说?听说以前两人也是闹的够呛,这个女婿先看看吧,若是叫女儿和外孙们受委屈,立即与他和离就是。”,于大人不置可否。

“过几日你先将娇娥认作干孙女,两家多走动,多看看赵义这个人。”,于大人道。

于夫人到了赵家,见赵家上下井然有序,林氏脸上光彩焕发,洛嬷嬷又是从宫里出来的,心就放下了一半。

问起家中事务,随意地聊聊夫妻二人的琐事,于夫人的心又放下了另一半。

娇娥见于夫人对她们母女如此关心,心中的问号越画越大。

但于夫人的确让她感到亲切,娇娥出生之时,家中祖母祖父、外祖父外祖母均已不在,于夫人如此亲和,让娇娥觉到了来自祖辈的恩宠。

听说严母带着严家的人已经到了门外请罪,于夫人再三建议林氏母女带上纱帽,理由也很现成,两人的容貌太好了,还是深藏在家中吧,免生枝节。

林氏因为上次的劫持事件,闹的许久都不敢出门,听了于夫人的话,深以为然,便催着娇娥也带上纱帽。

严母带着严家的人在大院里,便跪了下去,行了大礼,口称教儿不严,死罪死罪。严延年大冷的天还光着上身,趴在门板上,大哭道:“赵大人,臣错了,每当午夜梦回,总被吓醒,臣做的错事太多,死罪死罪。不敢请求赵兄的原谅,只求赵兄能够看在家母年纪大了的份上,抽打臣解解恨吧。”

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娇娥冷眼瞧着,这鼻涕是生生冻出来的。

严母也在一旁哭泣,连声道:“赵大人,老妪舍下脸面,求了于夫人来说合,真是惭愧。我这个儿子是家中大郎,阿父早逝,自小吃了不少苦,老妪要带五个孩儿,疏忽了对大郎的管教。没料到他犯错至此,老妪没脸求赵大人原谅,只求赵大人能出个气……”

严彭祖上前,将哥哥身上的荆条解下,递到赵义面前。

赵义看那荆条上,连刺都没有去掉一根,知道严母是来真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