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下去的自然就成了海盗。”庞羽德没理他,自顾道,“可这终究不是一个长久的营生。你和你的那个同伴都没有杀过我池宁县的人,是么。”
“哼!”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可你没有杀人,我也不杀你,我还可以放你走。”庞羽德道。
“放我走?”海盗笑了,“有准备耍什么把戏?”
庞羽德摇摇头:“没什么把戏,如果你要离开,我还会给你一个竹筏,你回你的平浪港,对金文龙说,我池宁从未想过禁海!我池宁的渔民不会回迁!”
海盗犹豫了。
庞羽德身世他们这些个海盗早就熟知,除却双方的立场,这个庞胖子的确算得上是个好官。宁可变卖县衙的东西,也要凑粮食给大营,这一点让他们恨得牙痒痒——为什么你就不能像池安的那些个官,拿点好处就算了,至于为了几个穷酸渔民这么拼吗?!
“那……他呢?”
“他就留在我这儿做客的。”
“不行!要走一起走!”这海盗道,“老子不是那种苟活之人!”
庞羽德道:“这样吧,你告诉我金文龙现在还和县内那些掌柜认识,我就放了你们两个。”
“卑鄙!”海盗嗤之以鼻,“我是不会出卖我们大当家的。”
“我们这里的掌柜和你们大当家有什么关系。”庞羽德站起身,“你不说也无妨,我去问问你的好兄弟。”说罢,便要离开。
那海盗猛地冲到铁栏前:“他也不会告诉你的!”奈何庞羽德却没有理他。
池宁大胜金文龙之事迅速传到了各处。池安郡内,不少人聚到了褚府,要褚庆涛给个说法。
“竟然还有攻城的器物,褚老四,你这是公然去挑衅那些个人!”族中长者气得发抖。
褚庆涛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已经上了博陵侯的贼船就下不来了,此刻微微挑眉:“那些人?那些是什么人?”
“明知故问!”老者愤愤甩袖,“难道你想让三年前的悲剧重现?!”
“三年前?”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三年前怎么了?”
众人往旁边一瞧,褚峰差点就冲了过去,幸亏周围眼疾手快的将他拦下。聂冬伸手掏了掏耳朵:“这世上有些人越活越明白,那些人都叫做长者;而有些人越活越糊涂,这种人通常被人叫做老不死的。”对着手指吹了一下,“人要有自知之明,老不死的就赶紧退下去,免得那一天有人叫你去死一死,你是死,还是不死呢?”
“你——”那人挥着拐杖。
褚燕敏赶紧道:“六叔爷,您坐下消消气!博陵侯说笑话呢。”
“是啊。”聂冬道,“本侯说的这笑话,你们觉得好不好笑啊?咋没个声响呢?街边说书的还能赚一两个铜子啊。”
褚燕敏也没了话答。抬头看了一下四周,褚庆涛正坐在上首,而其兄褚正荣则是闭目养神,倒是他的儿子褚峰对博陵侯恨得牙痒痒的。
褚家六叔爷咬牙道:“总之禁海这件事已经都下了明旨,池宁这样做是违抗圣旨,这件事谁爱担谁担。”
“不对吧。”又一年轻褚家男人道,“现在难道不是问那艘运贡品的船中为何会有投石机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