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绳匠胡同、日、外
徐乾学一身便装下了马车,到了一个紧闭的大宅门门口。他扣动铜环,门开了一道小缝,他递上印符。
门打开,徐乾学进来。
2、四合院正房、日、内
徐乾学一进来,正房里的两个侍卫并肩给他打了个千儿。侍 卫:给大人请安。
徐乾学:(紧张地点点头)好好,提人犯。侍卫应了一声出去了。
徐乾学坐在案后,听见一阵又哭又笑的声音。
不一会儿,崔维雅被两个侍卫提进来。崔维雅已经目光呆滞,近于疯狂了。崔维雅一见徐乾学哈哈大笑。
崔维雅:老天爷呀,总算见着活人了。大人哪,你跟皇上说,把我杀了吧。
侍卫甲抽了他一个耳光。
侍卫甲:闭上狗嘴!大人问什么你说什么,(冲徐乾学躬身)大人,我们奉旨不许旁听,就在二门外候着,有事招呼一声。
两个侍卫退出去,把门带上。崔维雅冲着徐乾学嘿嘿直笑。
徐乾学:(吓一哆嗦,故作镇定)崔大人,你在这里关了多久了?
崔维雅:(竖起手指头)在船上二十三天,在这儿,二十九天了。大人你行行好,让他们把我杀了吧,我闷也闷死了,我天天闲得睡不着,刚睡着,一睁眼,他们就盯着他,连大小便都好几个人围着。生不如死啊,大人!
徐乾学:(看着崔维雅狼狈不堪的样子,暗自心惊)那你为什么还不老实交待?王光裕是怎
么死的?崔维雅:自杀。
徐乾学:为什么你拜访完他后,他立即自杀?你说什么了?河道总督府的火是谁放的?崔维雅:(呆滞地)我——我不知道。
徐乾学:(低头看看卷宗)每年分到各河工段上的银两有一半都被挪用了,去哪儿了?崔维雅:我——我该死。(打自己嘴巴)我贪污了,喝酒耍钱玩女人。
徐乾学:(慢慢适应了,放松了一点)不是吧,每年各河工段上的银两都有一部分汇到京城
的银号里,这笔钱是给谁的?
崔维雅:(浑身一震)皇上——皇上不是把帐本烧了吗?皇上!小人!小人哪!徐乾学:(猛得一拍桌子)闭上你的狗嘴!这笔钱哪里去了?
崔维雅:大人不是说汇到京城银号了吗?
徐乾学:银号被封,银子呢?(忽然发现自己失口,温和地)崔大人,大家都是官场中人,
我很同情你,皇上让我来审,你好歹交待了,让我卸了差事,我一定帮你。崔维雅:(嘿嘿冷笑)你帮不了我。
徐乾学:(咬牙切齿地)来呀!
两个侍卫如狼似虎地冲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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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长河
徐乾学:(手哆嗦着指着崔维雅)用刑!
3、四合院里、日、外
徐乾学仓皇逃窜出来,捂着耳朵。
他还是能听见屋里传来崔维雅的唉嚎声。
徐乾学被这唉嚎声完全压倒了,他蹲在院里的葡萄架下,好像受刑的人是他一样。
4、索额图府书房、日、内
高士奇换上一身家人的服装,捧着一本书,正在高声朗诵。高士奇: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下面坐着几个小孩,有打弹弓的,有互相闹着玩的,没人听他讲课。高士奇仍旧自得其乐。
5、徐乾学的马车里、黄昏、内
徐乾学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睡着了。
马车一停,徐乾学一脑门扎在前面撞醒了。
徐乾学掀开车帘,车竟然到了城外,走在城墙跟的荒郊野地里。只有车头挂了一个小灯笼,车夫行若无事地往前赶。
徐乾学:你——这是去哪儿?
车 夫:索相约了大人在陶然亭吃饭,大人忘了?徐乾学:(吓一跳)胡说八道!我怎么不知道?
车 夫:(笑嘻嘻地一甩鞭子)大人知道,要我干什么?安心走您的吧。徐乾学忐忑不安地放下车帘。
6、陶然亭、黄昏、外
天地之间都是一层蒙蒙的蓝色,芦花四起,密密扎扎的芦苇丛中,有一座小亭子。索额图坐在亭子里饮酒,师爷在旁边给他举着灯笼。
徐乾学从马车上下来,高一脚低一脚心惊胆战地走过去。
徐乾学回头看,马夫抱着马鞭,理都不理他,完全是一副不合作态度。
7、亭子里、黄昏、内
徐乾学进了亭子,跪倒请安。徐乾学:给索相请安。
索额图:(慢慢把酒喝干)徐大人忙的很哪,请起来吧。
徐乾学心惊胆战地爬起来。徐乾学:大人传召学生,不知何事?索额图:坐吧。
徐乾学贴着边在对面坐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索额图:(给他倒了杯酒)陶然亭真是个避暑的好地方,老夫想和徐大人喝酒赏月,在城里
人多的地方,怕徐大人不赏脸,被人认为是索党的人,污了清名。徐乾学:(满头是汗)不是,绝无此意,绝无此意。
索额图:那徐大人有没有跟皇上说过,你谁的人都不是?徐乾学:我——
索额图:你有没有说过我虽然花了一万亩水田,状元可是自己文章挣来的,不是索额图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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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长河
你有没有说过,索额图和明珠在朝里拉帮结派的党争,我徐乾学是读书人,绝不与他们同流合污?你有没有说过汉人的才华,一个能抵满人十个?
徐乾学再也绷不住了,双膝跪地。
徐乾学:大人,索相爷,学生——狂妄,索相爷——索额图:(慢悠悠地)本来嘛,你说我什么,我也不在乎。只是皇上不分满汉,你还在这里
喋喋不休,有碍前程啊。
徐乾学:(连连磕头)学生绝无此意,绝无此意。
索额图:(一脸狰狞)绝无此意?我问你,你怎么中的状元?怎么进的翰林院?谁把你调到刑部去的?谁给你房子住?你的仆人、马车,谁给你养着?我要想知道,你放个屁都听的见!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还跑到一边装清高,你他妈什么东西!
徐乾学:(哀求地近乎哭出来)索相,那都是学生的无心之言,您千万不要当真,学生心里
是把您当爹看的——学生绝对无意冒犯,学生就是您的人,您的门下走狗!
索额图:(被他逗乐了)起来吧,状元郎,我要生你这个七门八窍的精乖儿子,老夫真是有
造化了。你知道自己站哪边就好。
徐乾学:(爬起来乱点头)是是是,皇上这两天让我去审一个叫崔维雅的河道主事,每年贪
污的河道银两——索额图:(摆摆手)别说这个,说这个掉脑袋。你的已经掉了,还要攀扯别人。(看着徐乾
学
目瞪口呆的样子,哈哈大笑)汉人就是不经吓,你不好好想想,放着朝里这么多名臣大将不用,为什么偏偏叫你审?既然是犯人,一不进刑部,二不备案,大清律上可没这一条。皇上想干什么?
徐乾学:(目瞪口呆地)是啊。
索额图:审不出来,死你个小状元,谁都不知道。审的出来,嘿嘿,你熟读史籍,不知道灭
口二字怎么写吗?老夫实在是看不下去,来点化点化你。徐乾学:不不不,皇上他——
索额图:不信,是不是?年轻人啊!真出了事,哪位大老拿身家性命保你?北京城水有多深,你非得淹死才知道吗?好好想想我说的。
索额图也不理他,自斟自饮。
徐乾学愣愣地坐在对面,满头是汗。
夜色已经浓了,风过芦苇,带着丝丝尖叫从亭子两旁掠过去。
8、四合院正房、夜、内
徐乾学疲惫不堪地坐在案后面,摁着脑袋沉思不语。两个大黑眼圈,一脸的憔悴。
两个侍卫把死狗一样的崔维雅拖进来,摁坐在对面,向徐乾学躬躬身出去。徐乾学和崔维雅互相看看,两个人狼狈得都够瞧的了。
徐乾学:(咧了两下嘴,没笑出来)崔——崔大人伤可养好了?下官用刑鲁莽,大人见谅。
大人要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下官去办。
崔维雅:(眯着眼审视着他)不是犯官和本大人吗?怎么改了称呼了?徐乾学:(本性老实,张嘴就来)用刑的事,皇上狠狠地斥责我了。崔维雅:(努力让自己坐舒服点)你是什么官?
徐乾学:翰林院的庶吉士,刚借调到刑部做章京。
崔维雅:那很不容易,还没散馆就是六品章京了,你仗谁的势力?徐乾学:(拱拱手)天子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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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长河
崔维雅:(冷笑两声)怪不得你跑到这儿来吹胡子瞪眼,别人避之不及,你还往上撞,原来
是个新进的官,谁的人都不是。徐乾学:是是是,承教承教。
崔维雅:(叹口气)我离咽气不远了。本想闭住嘴,留点造化,好下辈子再投胎做人,偏偏
碰上你,爷儿们,咱俩投缘,你真想知道?徐乾学:(有点不知所措)我——
崔维雅:(像猫玩耗子一样盯着他)王光裕大人是正一品的河督,他可不是被我逼死的,是
被别人吓死的——徐乾学:崔大人崔大人——
崔维雅:(怪笑)河务上的银两,小头儿让我们贪污了,大头儿汇到京城的银号,这笔钱呀,
给了朝廷了。
徐乾学:(懵头懵脑地问一句)给了朝廷了?
崔维雅:(一字一顿地)不是给坐在乾清宫的那位爷,俗话说的好哇,天无二日,民无二主,
可到了康熙爷这会儿,就有第二个朝廷。能耐不比他小——徐乾学:(坐不住了,站起来)你疯了?你疯了!圣上让我问你河工上的银子去哪儿了,你
就说去哪里了。我——我不听你胡说八道!
崔维雅:(怪笑起来)不想听也由不得你,我可是烂命一条,我他妈活得还不如一只蚂蚁,
姓徐的小子,咱们爷儿们可真投缘哪!
徐乾学:(脸色发白,想去堵他的嘴)求求你,你别说了,崔大人。崔维雅:他就是北京城的——
徐乾学紧捂住他的嘴,还是被他说出来。
崔维雅:北京城的三老太爷,他要坐龙门、看江山,他他他——徐乾学情急之中,从桌上抓起一个砚台,冲着崔维雅的脑门狠狠一击。崔维雅满脸又是血又是墨,还尖叫不已。
崔维雅:你怕了?他怕了嘿!
外面两个侍卫听见屋里的动静冲进来,也愣在当场。徐乾学:还愣着干什么?把他拖走!
两个侍卫应了一声,把几近疯狂的崔维雅拖走,崔维雅猫头鹰似的笑声一路出去。徐乾学愣了片刻,拨门跑出去。
9、四合院厢房、夜、内
夜已深了,崔维雅蜷在一张榻上,被惊醒了。门打开,徐乾学脸色苍白,带着两个侍卫进来。崔维雅看他们一眼,有怨毒又恐惧。
徐乾学:(对两个侍卫)抬进来吧。
两个侍卫出去。
崔维雅:我不要毒酒,肚子太疼!
徐乾学没理他,两个侍卫抬进六七个土布袋。徐乾学:请吧,崔大人,别记恨兄弟。
崔维雅愣了半天,忽然怪叫一声,从榻上跳起来,疯了一样往门外跑。
崔维雅的力量大的惊人,两个侍卫费了半天劲才把狂喊乱叫的崔维雅按倒在地上。两个侍卫勉强按住了。
侍卫甲:(回头瞪着徐乾学)看什么看,压住他!
徐乾学懵了一下才知道是对自己说话,他手足无措,原地转两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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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长河
崔维雅的声音大的惊人。
徐乾学咬牙切齿地抱起一个土布袋,连人带布袋一块压在崔维雅身上。
等徐乾学被两个侍卫拉开的时候,已经满身是汗,浑身哆嗦,面无人色了。两个侍卫把六七个土布袋全部压到崔维雅身上。
崔维雅的疯狂挣扎慢慢停下来,最后只剩下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侍卫甲:大人,我们到外面去望风,一会儿好了,喊一声,给他洗洗身子,把土布袋倒了。两个侍卫出去,徐乾学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崔维雅近在咫尺,眼睛盯着他。
徐乾学爬到他身边,想替他推开点布袋,完全推不动。
徐乾学:(带着哭腔)崔大人,你可别怪我,这不是我的主意,清明重阳,我给你上香!
崔维雅嘴唇歙动,像是要说话。徐乾学把耳朵凑过去。徐乾学:崔大人,还有什么话,说了我帮你办。
崔维雅:(艰难地)我操大清朝的妈!崔维雅脖子一歪,死了。
徐乾学满脸是汗,神经质地笑起来。
10、上书房、日、内
康熙正在看折子,索额图进来。索额图:奴才叩见皇上。
康熙:(抬头看他笑道)起来吧,你的折子朕看过了,正要找你商议。大练海军的事儿,
朕考虑过,又怕他们说朕好打仗,一直没敢公开说。
索额图:奴才确实以为有备无患,郑成功经营台湾这么多年,屡屡与我大清作对,决不能容
他!有他在,反清复明的人就死不了心!
康 熙:(翻出索额图的折子来念)祖宗土地,寸土不可许人,郑逆盘踞台湾,征红毛鬼,与国家有功,当以其子爵之。土地人民,大清治之。(含笑看索额图)连善后的方法都想好了,理儿说得很透彻。
索额图:(受宠若惊地)皇上夸奖。
康熙:不是朕夸奖你,你这些日子以来,每道折子上得都好,文章的道理、气势,可都远
胜从前喽。尤其这笔字,极为难得。
索额图:(得意地)奴才浅陋,这两年蒙皇上谆谆教导,奴才自己觉得学问大进,想想从前
写折子,错字连篇,实在汗颜!
康熙:(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你就吹牛吧。你要朕信,拿点自己写的东西来。
索额图羞得满脸通红,一探身从靴子里抽出两页纸,双手呈给康熙。索额图:奴才最近也作诗,上边还有奴才幕友的批语,请皇上过目。
康熙:(诧异地接过来)噢?这可要好好看看。(念第一首)境隔仙凡几树桃,才知容易
谢
尘嚣,清晨检点白云署,行到深山日尚高。(皱着眉头)这批的是什么?(念)擂鼓四通。这是什么?
索额图:(如坠雾中)是说奴才词语响亮吧?
康 熙:(看了半天,忽然放声大笑)你这个幕友是谁呀?这是刻薄话。擂鼓四通就是不通不通不通又不通。(又往下翻,念另一首)人生聚散事难论,酒尽歌终被尚温,独照花枝睡不稳,来朝风雨掩重门。这也是你做的?
索额图:(快不敢承认了)奴才瞎哼哼。
康熙:批的也含糊,(念)似在齐下,高出杜上。是什么意思?难道这诗能赛过杜甫,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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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长河
有哪个姓齐的比诗圣还强?这个——康熙身后的李德立忽然捂着嘴乐了。康熙回头看他。
康 熙:你这个狗才笑什么?你懂了?李德立:奴才猜到了,不敢说。
康熙:(歪着脖子想半天)说吧,恕你无罪。
李德立:这八个字有什么难的,在肚脐眼儿底下,又比肚子高,那不是鸡巴吗?一句话说完,立即哄堂大笑。
康熙手扶着椅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咳嗽着又手捶胸。
守在门口的太监、侍卫有的蹲下身子笑,有的捂着脸笑,没有不前仰后合的。只有李德立能撑得住,笑着过来给康熙捶背。
索额图笑也不是,怒也不是,只能呆着脸干陪着笑。
11、索额图府柴房、夜、内
高士奇尖叫着,头下脚上地被吊到房梁上。
索额图光着背,穿着毛背心,从水盆里拿起泡得湿湿的藤鞭子。批头盖脸就是几十下,打得高士奇满身是血,哇哇大叫。
索额图:(累得直喘气)老子对你何等好,把你从街上捡回来,你还敢暗算我!早知道你是
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把你饿成干鼻涕趴大街上算了。高士奇:冤枉啊,索相爷!哪道折子没写好啊?
索额图:(不听则已,一听更恼,夹头盖脑又是几鞭)你他娘怎么给我批的诗啊?高士奇:您给皇上看您写的诗了?哎哟,我的妈呀!笑死我了!
高士奇哈哈大笑,上气不接下气。
皮鞭声声,伴随着高士奇的笑声,此情此景显得格外古怪。
12、上书房、夜、内
徐乾学惶恐地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康熙坐在龙案后,半天才叹了一口气。
康熙:(虚弱无力地)你——你起来吧。
徐乾学:臣没把差事办好,臣有罪。犯官崔维雅确实是忧思过重,心力交瘁而死,臣仔细查
验一遍,身上并无伤痕。
康熙:(点点头)好,好,你——跪安吧。
徐乾学愣了一下,偷偷抬头看看康熙,康熙一脸戚容,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徐乾学行过跪安礼,悄悄走了。
康熙:(站起来,对李德立)出去走走。
13、紫禁城西长街、夜、外
李德立提着一盏小红灯笼,跟在康熙身后。
康熙沉默不语地在前面踱步。一主一仆走到西长街尽头。康熙回过头来,茫然地不知道要去哪里。
李德立:主子,回吧,天凉上来了。康 熙:再走走。
康熙大步在长街上走,四处安静极了,到处都黑乎乎阴森森。
靴子的声音在回音壁上冲来荡去,高大的宫城下面,只有康熙的小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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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长河
康熙:(忽然大声说)孤家寡人哪!(像是吵架又像是对自己说)狗一群狼一群的,合伙
来
欺懵朕,以为朕不知道就动不了他们,好臣子,好奴才呀!康熙声音很大,震得回音壁“嗡嗡”作响。
14、明珠府门外、日、外
高士奇包着脑袋,吊着胳膊,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大门打开,门房出来。
门房:(皱着眉头看他)你谁呀?
高士奇:(从怀里掏出帖子)晚生高士奇,拜见明相。门房也不接帖子,看着他。
高士奇一咬牙,从腰上取下玉佩来。
高士奇:(把玉佩塞给门房)这是真正的汉代古玉,兄弟饿死了都没卖它。麻烦小哥进去通禀一声,给个方便。
15、明珠家花园、日、外
明珠正在逗鸟,门房拿着拜帖跑过来。
门房:大人,外边有一个打得跟烂茄子似的人找你。
明 珠:(啼笑皆非地)吃撑着了?投案去顺天府,找我干嘛?门 房:他说是索相爷打的,跟大人有一面之交,一定要见。
明 珠:(接过拜帖,看了看,念拜帖)科场交卷第一人,高士奇。啊,是那个疯子,让他到书房等我。
16、明珠书房、日、内
高士奇架着一支拐,看见明珠进来,呲牙咧嘴地打了个千儿。高士奇:给明相请安!
明珠:我说索额图这些天的奏折经常蒙皇上嘉奖,原来是你的手笔。看你这副惨相,索额
图下手够黑的!
高士奇:主子打奴才,应该的,应该的。明 珠:(哈哈大笑)那你跑我这儿干嘛?
高士奇:我这个奴才做的不明不白,死了都稀里糊涂,想换个主子。
明珠:(皱着眉头)这话太放肆了!就算我要奴才,也不要索额图的奴才,更不要背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