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过后,整个季家就剩下一个人,饶是季英贤心理素质再强大,这会儿也觉得有点空荡荡的,说不出什么滋味。
人事部的总监汇报结束,很快轮到服设部。
纪九整理了一下文件,端着电脑走上台,忽听耳边一道铃声传来。
是季英贤的电话。
他低头扫了眼来电显示,微微一怔,抬手示意纪九暂停几分钟,推开椅子出了门。
会议室四周是透明的玻璃,季英贤的一举一动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听不见声音,纪九只看见他面色陡然凝重,心中有所猜测。
过了一会儿。
他接完电话回来,拎起外套,视线淡淡梭巡而过,极为平静地说:“例会推后。”他转头问纪九,“小九,想去吗?”
上回警局里发生的事情他听说了,季雅楠后来完全冷静不下来,警察只好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关回了监管室。
季英贤本意是不希望她去,但还是决定征求她自己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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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上次那个年轻的警察。
纪九以为是来见季雅楠最后一面,在看到那个骨灰盒和黑色袋子的一刻,着实愣住了。
她一时有点难接受,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眼间就成了这样。
年轻警察说:“这是她的遗物,需要家属领回去。”
季英贤盯着骨灰盒看了好一会儿,眸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哑着嗓音问:“人什么时候走的?”
“北京时间,上午九点。”年轻警察淡淡道。
纪九安慰地拍了拍季英贤的肩膀,上前两步,打开那个黑色袋子。
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一套大红嫁衣。
红得刺眼。
凤冠上镶嵌的几颗珍珠已经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也许是在那天她冲进季家的时候。
金丝绣的凤凰昂首展翅,祥云朵朵,玉带珠花,袖口处牡丹开得那般绚烂。
一瞬间,胸口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呼吸艰难。
纪九闭了闭眼,试图掩盖眼眶里涩涩的感觉。
屋外的霞光不知不觉偏了角度,一缕缕照进大厅,不偏不倚地落在那凤披霞冠上,流光溢彩,华贵无比。
恍惚间,那个女子的笑颜从眼前一闪而过,那抹发自内心的微笑美得醉人,她似是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终是沉默了下去,缓缓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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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洛城警方联合境外政府,捣鼓某大型跨国制度贩毒集团。
次年三月,春暖花开,莫氏集团第一继承人,莫谦被判处死刑,立即行刑。
一年后。
洛城各大报纸头版头条被一则新闻包揽。
——纪氏集团九公主和墨家二少结婚仪式将于明日,在本市五星级大酒店华庭府举办。
消息一出,如同平地惊雷一般,在洛城炸开了花。
自打那九公主生下来,就仿佛蒙娜丽莎的微笑,自带一层神秘的面纱。
多数人只知道洛城纪家有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物,人称九公主,却鲜少有人见过这位大小姐的真容。
纪家想要藏一个人,简直太容易了!
媒体们绞空心思想要挖九公主的资料,回回都铩羽而归,要不就是千辛万苦拍到一张模糊照片,临了却被纪家那几位大佬给生生截了胡。
总之,一把辛酸泪。
原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那位九公主的真人,没想到机会来得如此之快,于是半个洛城的记者都扛着相机出动了。
吃瓜网友们更是搬好小板凳,暗戳戳准备啃瓜了。
外界风风雨雨,纪九一无所知。
说起这场婚礼,实在来得突然。那天她下了班,刚进家门,还没来得及换鞋,就被人腾空扛了起来。
那人兴奋的不得了,把她在肩头颠了半天,纪九晕晕乎乎,差点被颠吐了,他才意识到不对,赶紧把她放到床上。
纪九在卫生间漱了漱口,感觉胃里不再翻江倒海,扶着墙走出来。
某罪魁祸首缩着脑袋,乖乖坐在角落的沙发上,一脸内疚,见纪九出来,眼睛一亮,忙道:“小九,对不起。”
纪九喝了两口水,没好气瞪他:“幸亏我命大,没被你颠死。”
温墨自觉理亏,抿着唇不敢吭声。
纪九问:“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有项目要跟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