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晏礼撑着伞,时颜则亦步亦趋走在旁边。
男人身上干净的香水味混着雨水的潮气,不知不觉将她包围。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得特别快。
明明这个距离也不算非常近,先前在酒店,她还拽过晏礼的袖子拉了一路,那时候也没有现在这样的感觉。
怎么形容呢,好像有点忐忑,又有些紧张。
像是,占了什么便宜一样。
更要命的是她居然有点偷偷开心。
时颜觉得不能放任,于是不露痕迹地往外挪了一小步,顿了顿,又挪开一小步,还想再一步的时候,就听见晏礼叫了她一声。
然后是他有些懒懒的声调,“你是打算走到他伞底下去?靠近点。”
“……噢。”
到了园区办公楼。
时颜走上台阶,晏礼则慢一步收起伞,随手插在一旁的伞架上。
暴雨如注,砸在地面上,视野里一片密集的白。
时颜拢了拢被潮气沾湿的秀发,给晏礼递了包餐巾纸。他半边肩膀都湿了,因为走在风吹来的那一侧,约等于一个人形挡雨机。
晏礼接过餐巾纸,却没急着拆开,而是将它在手里抛了个个儿,而后垂眸看她。他一双眼眸漆黑,藏在氤氲的水汽下,依然勾人心魄。
他不紧不慢开口,“我想了想。”
时颜不明所以,“嗯?”
“还是加个微信吧,”晏礼眼尾一弯,刚才那点儿认真的意思荡然无存,变得似笑非笑的,“这样万一以后我动摇了,你好及时拉我回来。”
*
晏礼的头像是纯白色,朋友圈也干干净净没什么内容。
时颜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让她回家洗完澡之后就趴在这盯了半天。
端午在客厅和卧室之间来回冲锋了一晚上,这会儿终于累了,迈着猫步挪到她身旁,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时颜腾出一只手摸它,眉头微蹙,“端午你说,我该怎么帮他呢?”
端午“喵嗷”了一声,不像在回答,倒像是在要小鱼干。
时颜重新把下巴搁回枕头上。
半小时前,徐潮之给她发了条消息:「时颜妹妹,采访一下,你对我们阿晏是什么感觉?」
那会儿时颜在加班赶一个合同,没及时回复,徐潮之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等时颜打开手机的时候,他已经像个推销商似的,刷屏了十几条。
最后一句引起了时颜的注意:「虽然他最近是有点经济困难,落魄到车都卖了……不过我们找男人就得找潜力股不是。优缺点我都给你罗列完毕了,怎么样你给个准话呗」
时颜打字回复:「什么准话?」
徐潮之直接三连:「喜欢不喜欢他?想不想和他在一起?愿不愿意嫁给他?」
时颜:“……”
这也太快了。
徐潮之:「你理解一下我的激动,给人做媒是我最大的兴趣爱好」
时颜有点迟疑:「你最大的爱好不是交朋友吗」
徐潮之满嘴乱跑火车:「没办法,我的兴趣爱好就是这么广泛,从小到大的自我介绍里都有这句,堪称本人的真实写照」
时颜:“……”
她沉默了会儿,还是想问个正事,斟酌着打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他遇到的经济困难,到底有多大?」
另一边。
徐潮之看到这句话,整个人从床上一骨碌坐了起来,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他白天就有点感觉到,时颜跟晏礼之间不一般。
结果晚上这么一试,还真让他试出来了。
徐潮之一边感叹造孽啊天使妹妹看上狗了,一边又自我陶醉——晚上的大好时光他没去酒吧造作,而是在这给狗做媒。
他可真是个好人。
时颜等了一会儿,徐潮的语音才过来,语气挺沉重的,“经济上缺口太大一时填不上,这个我觉得你也帮不上什么忙,阿晏是个男人,总归是他要面对的事情。”
“不过有个小困难,你看看能不能想个主意啊——沈思宁知道他跟我熟,万一杀上门来我也挡不住,所以估计这个地方,他藏不了多久。”
*
隔天,没出意外的,时颜感冒了。
她体质一般,病倒了精神就明显不济,整个周日几乎都蜷在床上度过,睡了一天。
周一上班的时候,情况也没有好转。
开完例会,时颜拖着沉重步伐到茶水间,给自己灌了一包感冒冲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