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1 / 2)

袭胧见侯妈妈、蓝妈妈跟在后面,放心地笑了,“你别怪我大惊小怪的,我看见你忙忙碌碌就心惊胆战。”又解释自己的行踪,“我想去老太爷的书房找一本画册,是小时候看见过的,有一幅图可以描下来做花样子,走到半路才想起四哥这两日常去,我怕里面有什么要紧的公文卷宗,就折了回来,要去问问你再说。”

“正好,我也要去,一起走。”

袭胧笑着点头,又道:“这几日,四哥命人来书房拿东西的时候,总是一位公子前来,好像是四哥新招募来的幕僚吧?”

“好像是吧,我也不大清楚。”

“那位公子也不知是何出身,知道的事情还不少呢。”袭胧笑着携了香芷旋的手,“我第一次遇见他,是带着几名丫鬟采集花露,想要用来泡茶。他看到了,就问了两句,后来告诉我,将茶叶用细纱包裹起来,入夜放在含苞欲放的荷花里,第二日清早取出,用来泡茶还不错。我后来就试了试,果真别有一番韵味。”

香芷旋赞道:“倒是个风雅之人呢。”

“是啊。”袭胧笑了笑,“方才他去书房,听说是得了四哥的吩咐,来取一幅舆图,走了个对面,就寒暄两句。他得知我为何去书房,告诉了我一个绣铺的名字,说那个铺子里有很多罕见的花样子——他也是听他的妹妹说的,还说我要是相信,就让丫鬟去那个铺子里看看——那儿的花样子是能买回家中的。”

“那明日我们就让人去看看。”香芷旋笑着应声,心里想着,冬儿今日可是比平日里话多一些,看起来是打心底的高兴。或许是因着那位公子的缘故?再想到“让丫鬟去那个铺子”一句,觉着那个人说话很是周到。

而那位公子到底何许人也?

她再回想一下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情形,脑海里闪过“般配”二字。

这好像有点儿荒谬了,要是跟袭朗提及,他不取笑她才怪。

但是,真就是挺般配的——胡思乱想半晌,她还是这个结论。

都说生个孩子傻三年,这还没生呢,就开始犯傻了?她揶揄着自己。

**

袭朗看来看去,最满意的还是新宁伯世子陆星南。

在与宁氏、香芷旋说起之前,他想着还是先问问袭胧更妥当。万一小丫头很不情愿呢?那他就要重头选人了。

晚间,他让小厮把袭胧唤到了外书房。

袭胧不明所以,从来不觉得外书房是自己该来的地方,进到门里,有些紧张地问道:“四哥,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

“胡说,你一个小丫头能做错什么事?”袭朗指一指书案对面的椅子,“坐下说。”

袭胧松了一口气,落座后,语气轻快起来,“不是训我就成啊。”

袭朗敲了敲桌面,又捏了捏眉心,“我就直说吧——这几日我没闲着,帮你相看了几个人,眼下我看中了一个,是新宁伯世子。单拎出来办事妥当,有些才华,放到人群里也很出挑。你别不自在,长大了,终究是要嫁人,我和母亲、你四嫂都希望你嫁得相对于来讲是最好的门第。你同意与否都要与我照实说,这家不行,我再继续给你相看。”

袭胧听得前几句,垂下了头,脸不自主地涨红了。听得末尾几句,心里很是感动。她何尝不知道,母亲、四嫂今年都在为她的婚事迎来送往费神斟酌,没想到的是,四哥竟会为她亲自物色人选。

她定了定神,斟酌之后,抬眼看着袭朗,笑,语气却很郑重:“我听四哥的。”

“我可当真了啊。”

“你可真是的……”袭胧又气又笑,“这种事,我怎么会胡说呢?”

袭朗笑起来,“那就行。明日让母亲跟你四嫂张罗起来。”顿了一顿,又问,“你知道新宁伯世子是哪一个吧?”

袭胧瞪了他一眼,“我从哪儿知道啊?”

轮到袭朗意外了,“小厮明明说你们见过面,我记错了?”

袭胧惊讶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袭朗不相信自己记错了,问道:“近几日去老太爷书房取东西的人,你没见过?”

“啊?”袭胧睁大了眼睛,“那个人就是新宁伯世子?”

袭朗嘴角一抽,“你跟他见过面,连他姓什么是什么人都不问问?”

袭胧白了他一眼,“在府里晃来晃去的人多了,我遇见一个就要盘问一番吗?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问一个外人的底细啊?”

袭朗抬手挠了挠额角,“得了,你有理,你说的对。”语声微顿,“话说回来,你觉得他怎么样?”

袭胧垂下了头,半晌才小声回一句:“不是说了么?我听你的。”

袭朗看着妹妹涨红的小脸儿、眉间隐隐的喜悦,放下心来,由衷一笑,站起身来,“走,我送你回内宅。”

袭胧乖乖地跟在他身侧,漫步回内宅。

袭朗边走边叮嘱道:“日后母亲再教你持家之道、算账之类的,不许敷衍了事。好好儿学,再跟着你四嫂历练一番,有好处。”继母偶尔会跟他抱怨,说冬儿学琴棋书画针织女红分外上心,算账管家这些却总是兴致缺缺,没个正形。

“嗯。”

“再有,缺什么跟我说,我给你添置。”袭朗侧目看她一眼,语带笑意,“你可别嫌我啰嗦,平日我也没工夫跟你说话。”

“四哥……”袭胧停下脚步,抬眼看着他的时候,已是眼泪汪汪的了,“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乱打算什么啊?我还想多留在家里几年呢。你倒是好,这说着说着,怎么像是我很快就要离开家了?”

“你可真是……”袭朗拿她没辙,抬手给她拭去滚落腮边的泪,缓声安抚,“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哭鼻子?就算你想早些嫁出去,我们也得多留你两年。可是该说的话我得提前说下,总不能让你临阵磨枪。再说了,给你提前置办些东西,来日不用上账,也是为你好。”

“这还差不多。”袭胧用帕子擦了擦眼泪,语声有点儿闷,“我都记下了,会照办的。”

“知道就好。平日好好儿陪陪母亲。”

“嗯!我晓得。”

兄妹两个说着话,回到了内宅,袭胧回了自己房里,袭朗则回了清风阁。

时间还早,香芷旋在西次间的书桌前作画。

袭朗走过去看了看,就笑了起来。

她画的是陆星南和袭胧。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袭朗敲了敲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