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面色顿变,陈敬敏更是差点当场拍桌子,却听隔壁屋又有人附和:“这有什么办法,谁叫人家有本事呢,连女人都能堂而皇之的为官做吏,还有什么办不成的?”

“瞎了他们的狗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在场众人哪个是好惹的,不会生事,但也不至于怕事。

高三郎听得冷笑连连,霍然站起身来,捏了捏腕子:“我去会会这几位指点江山的才子。”

其余人也是愤愤不平,乔南忙拉住他,看向辈分最长的乔毓,试探着问道:“小姑母,此事……”

乔毓这会儿不仅仅代表她自己,想的也更多些,收拾几个士子简单,可若是将此事闹大,影响了此次科举,却不太好。

“都冷静点。”她将高三郎按下,温声细语的劝道道:“我答应过阿娘和姐姐,要改改性子,不再惹事的,你们也是……”

高三郎倒很信服这大哥,面色怏怏的坐了回去,却听隔壁又窃窃笑道:“男男女女的搞在一起,鬼知道是在做些什么勾当。”

还有人阴阳怪气道:“人家的魅力可大着呢,连皇太子都成了裙下之臣,任由妄为……”

乔毓听得眉头一跳,连眼波都带起了三分骇人锋芒。

高三郎一个哆嗦,按住她道:“大锤哥,你答应了老夫人和常山王妃,说要改改性子的……”

乔毓活动一下脖颈,道:“今天先不改了。”

第72章 告诫

高三郎听完这话都要哭了, 战战兢兢道:“大锤哥,你冷静啊……”

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陈敬敏便拍案而起, 雀跃道:“走走走!干他个狗娘养的!”

有人附和,有人在劝, 一时之间, 真是热闹的跟赶集一样。

“都给我闭嘴!”乔毓环视一圈儿, 没好气道:“这事儿不能忍是真的, 不能闹大也是真的。”

她瞧一眼高三郎, 道:“看着人高马大,性子却磨磨唧唧, 要改。”

“还有你,”乔毓一巴掌拍在陈敬敏脑门儿上:“快二十岁的人了,不能头脑一热就冲上去啊!”

两人被她说的有些讪讪,脑袋都耷拉下去了,另有人道:“大锤哥, 那咱们怎么办?总不能听着这几个龟孙嚣张吧?”

乔毓咧开嘴笑, 露出一口白牙,她扶着腰间佩刀,道:“不急,且待我去会一会这几位英才。”

年轻郎君们彼此看看, 不知怎么, 竟生出一种好戏即将上演的兴奋来, 勉强叫自己平静下来, 快步跟了上去。

隔壁屋儿那几个人说话声还未停,冷嘲热讽的:“这所谓的科举取士,原就对寒门不公,若以征辟取士,孝子贤才尚且有机会入仕,可若是换成考试,还不是由着高门把持?皇太子身边有佞臣啊……”

这说的是什么屁话?

难道从前征辟上去的,就都是真正的孝子贤才?

要是连科举这条路都给堵上,那底层的人,才真是没有机会翻身。

乔毓在心里嗤笑,抬起一脚将隔壁房门踹开,冷冷道:“我说今早怎么听见门外有疯狗在叫,原是预兆着这个呢……”

这屋子里的人不多,但也不少,约莫四五个人的样子,冷不丁被人踹开房门,神情中不禁闪过一抹惊惧,旋即又转为愤然,连声斥道:“斯文扫地,真是斯文扫地!天子脚下,竟敢如此放肆!”

乔毓目光在那几人身上打个转,便见衣衫简朴,不甚富足的样子,心中讥诮之意愈深,一巴掌将那人拍倒,道:“我踹个门就是斯文扫地,你跟个破锣似的嘚吧嘚嘚吧嘚,背后说人长短,难道就是斯文了?”

那人本就文弱,冷不丁挨了一巴掌,整个儿瘫软在地,捂着脸,惊怒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蛮人,圣贤书都念到哪里去了?”

还有人愤怒道:“你怎么动手打人?!走走走,即刻去县衙说个清楚!”

乔毓又是一声冷笑,反手一巴掌把他扇倒,叫跟前一个人作伴。

“圣贤书?你们这模样,能念过什么书?”她目光讥诮,道:“母猪的产后护理?”

那几人听她如此冷嘲热讽,面色已然涨红,不再分辨,只一个劲儿道:“你竟动手伤人,咱们去县衙说个清楚……”

说完,便将倒地的两人搀扶起身,打算就此离去。

乔毓“哐当”一脚将门踹上,将一众看热闹的小弟齐齐关在了外边儿。

摩挲着腰刀的柄,她道:“去把酒楼的门给我堵住,一只猫都不准放进来。”

高三郎听得有些懵,陈敬敏也是如此,倒是乔南,很快反应过来,领着人下去,将门口堵住了。

屋内便只剩了乔毓与其余几个脑残青年,她慢慢的把刀从刀鞘里抽出来,提在手里,慢慢走到那几人近前去。

“唉,”乔毓叹了口气,用刀面拍了拍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目光冰冷,脸上却带着三分笑:“猪圈空荡荡,弱智在人间,你说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活够了呢。”

冰冷的刀锋紧贴着面颊,那人整个身子都在抖,正想强打着精神说句什么,却听乔毓道:“我肚子现在很饿,也很生气,不要随随便便张嘴喷粪,这很可能耗光我最后一点耐心,明白吗?”

那人面色顿变,白着脸道:“明,明白……”

“这还差不多。”乔毓有点满意了,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

屋里边儿就她一个人坐着,剩下的或站或瘫,乱的不行。

乔毓有点强迫症,抬腿横扫,将站着的几个踹翻,心满意足道:“还是要整整齐齐,看着才舒服。”

那几人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眼底写满了不安,大热天的,脑门儿上都挂着汗了。

乔毓笑着看了一圈儿,道:“谁叫你们来的?嗯?”

方才说话那人面皮一阵抽搐,假笑道:“我等不过由衷而发,冒犯了这位郎君,望请勿要见怪……”

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