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毓如何肯跟这群人磨牙,提刀上前,问方才说话的山匪:“谁指使你们到这儿来的?”

那山匪面有迟疑,乔毓却没了耐心,冷笑一声,举刀将他右臂斩下,怕他咬舌,又将他下巴卸了。

这样迅猛冷酷的手法,别说是山匪,连两个义弟都给震慑住了。

乔毓也不看别人,从怀里摸出个瓷瓶,当着那山匪的面儿,倒在了那条断臂上。

不过转瞬功夫,便见那条断臂咕嘟咕嘟冒出一阵令人恶心的泡沫儿,没过多久,竟逐渐化为脓水了。

那山匪失了一臂,原本正哀嚎不已,再见此情状,更是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只想远离那摊脓水。

乔毓的笑容恍如恶魔:“你说,我若是把它倒在你的嘴里,会发生什么事呢?”

那山匪额头皆是汗珠,又惧又怕,却还死咬着不肯说,目光怨毒的瞪着她,道:“我们固然有罪,你如此凶狠弑杀,难道便是好人?午夜梦回,冤魂入梦,不知你是否心安!”

“谢你牵挂,我安心的紧,”乔毓“哈”了一声,欣然道:“一想到你们这些渣滓都死光了,就高兴的想多吃三碗饭!”

那摊脓水震慑住了一干山匪,那断臂山匪不肯说,却有别人吓破了胆,肯主动开口:“我说,我说!找我们的人姓吴,是安国公府的外院管事……”

那断臂山匪面色顿变,目露凶光,想要威胁一句,却被乔毓一脚踢翻,踩住他后脑勺,腿上用力,将他面颊埋进湿软的泥里。

断臂山匪无法开口,乔毓这才心满意足,向方才开口之人道:“你有什么证据?”

那山匪面色惨白,两股战战道:“一直都是老大跟他谈的,只是我和小六不安心,悄悄跟踪过那人,一直找到了安国公府……”

“老大?”

乔毓的目光在还活着的十来个山匪身上转了转,好奇道:“老大还活着吗?”

那山匪面上迟疑一闪即逝,怯懦的伸出一根手指,没等说话,却见蹲着的几个山匪之中,忽然跳出一人,毫不停留,便往乔毓三人所在的反方向逃窜。

乔毓看眼手中大刀,大笑出声:“我叫你先跑三丈!”

苏怀信与许樟:“……”

其余山匪:“……”

绝望中狂奔的老大:“……”

乔毓身形敏捷,较之老大要强得多,追上之后却不杀他,一刀斩在他腿上,又叫几个山匪近前,将人给拖回去。

老大瘫倒在地,勉力抵抗了一小会儿,还是凄惨不已、被拖猪似的弄回去了,手中倔强的扯着一把草。

许樟默默的别开脸,向苏怀信道:“忽然生出一种我们才是山匪的感觉……”

苏怀信道:“……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对视一眼,摇头失笑。

乔毓暂且没空理会两位义弟,从老大与那山匪口中问出幕后之人后,也不曾食言,痛痛快快的送他们上路,还雁归山一个清净。

“铁柱,你太实诚了,反倒会被人欺负。”完事之后,乔毓对苏怀信道。

“大锤哥,”许樟解开拴马的缰绳,笑问道:“我一顿吃三碗饭,也能像你一样出色吗?”

苏怀信意味深长道:“三弟,你要知道,孙膑能写出《孙子兵法》,并不是因为他不能走路。”

“……”乔毓:“我听这话很不对劲儿啊。”

那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临走的时候,他们想放把火将这个恶心的所在烧掉,只是考虑到这山寨处于山林之中,恐怕会引发火灾,只得作罢。

路过院墙时,乔毓灵光一闪,向那二人道:“来都来了,咱们留个名字吧。”

苏怀信疑惑道:“留什么名字?”

他说话的时候,乔毓已经提着刀过去,大喇喇的在院墙上刻了几个字:杀人者,葛大锤。

还不忘回头招呼他:“铁柱,三弟,你也来留个名儿。”

苏怀信脸皮不如她厚,“张铁柱”三个字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就给踢出去了。

他摇摇头,推辞道:“三弟去写吧。”

许樟想了想,道:“其实我不识字……”

另外两人喷笑出来,便不再提此事,上马离去。

“安国公府?”

回去的时候,乔毓问起此事,苏怀信道:“安国公府吴氏一族,在大唐十六卫中排行十一,安国公世子的妻室,便是太上皇与章太后的独女庐陵长公主。”

“哦,”乔毓想起先前他说,山匪之事兴许是有人刻意打皇帝的脸,又说皇帝与太上皇不和,隐约明白了几分:“原来是这样。”

大唐十六卫之中,乔毓也算是知道了几家:第一是卫国公府乔家,第二是宗室常山王,第三是郑国公魏家,第十一是安国公吴家,第十三是新武侯府。

她掰着指头数了数,忽然道:“铁柱,那晚咱们第一次见,你说起自己名姓时,似乎笃定我识得你?”

苏怀信想起二人初见那晚所说的话,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我如何知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乔毓听得莞尔,又道:“你们家在十六卫之中吗?排第几?”

这话苏怀信自己说,便有自吹自擂之嫌了,许樟含笑接了下去,道:“铁柱哥的父亲邢国公乃当世名将,不逊于汉朝李广的人物,十六卫中排第八。”

乔毓心下微动,再看许樟,顺嘴问了句:“你爹呢?”

许樟的脸瞬间耷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