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傻!她曾经并不觉得怨恨,反而还希望母亲在抱着小宝宝时,能想到她还有另一个孩子在苦苦的等着她回头看她一眼。
虽然这样的愿望,阿寻也知道是奢望。
不过她并不怨恨,她相信,妈妈爱她,她一直都相信。
因为父亲临死前,虽然常常喝的敏酊大醉,却会将她抱在怀里呓语般的重复着,“宛若那么爱阿寻,只要阿寻在爸爸身边,妈妈一定会回来的,虽然妈妈并不喜欢爸爸,可是她为了咱们的阿寻,她一定会回来的。”
这样的话说的多了,阿寻也是深信不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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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到站,阿寻清楚的记得,那天妈妈迟到了两个多小时,她就那么孤零零的在车站外候了两个多小时,鹅毛般的大雪染白了她的头发,浸湿了她的衣服,冻僵了她的四肢。
她还是那么傻乎乎的站在车站外的一个广告牌下,因为之前联系的时候妈妈就是这么嘱咐她的。即使妈妈迟到了俩个多小时,她也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生怕妈妈错过了她,或者因为没有找到她而着急,亦或是,她害怕再被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而抛弃。
多蠢啊!从小到大,她都是这么蠢过来的!
如果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谁会在乎她?谁会珍惜她?谁会……多看她一眼……
楚寻对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哈了口热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她眼中的黑气更甚,嘴角慢慢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很好,一切重来!
这一生,她若活的不好,也定不让任何人好过。即使负了天下人,也决不让天下人再伤她分毫……
☆、第2章 豪门新家
阿寻是晚上九点多踢开高家位于新平别墅区的豪宅的,那会儿,她站在大宅巍峨的铁门外,顶着酒红色的大卷发,将嘴里嚼了快一个多小时的口香糖重重的吐在地上,微微一晒,“好家伙!豪宅啊!”
墙边的显示屏很快亮了起来,一道稚声稚气的童音传来,“你是谁?”
阿寻看着那屏幕上渐渐露出一个男孩漂亮的脸蛋,夸张的笑了,“嗨!如果没猜错的话,咱俩是同一个妈!”
小男孩沉默了,蹙着小眉毛煞是可爱,过了许久才见他恍然大悟般的张圆了嘴巴,“你就是我的新姐姐?”
一个“新”字让阿寻心中一冷,面上却笑的更加欢了,“新弟弟你好啊!”
大门咔嚓一声自动打开了,阿寻将自己空瘪瘪的书包往肩上一提,张牙舞爪的抬腿走了进去。
院内灯火辉煌,人工修建的花园别具匠心,绿意盎然,那么大一片院子竟没有一丝积雪,呵,有钱人啊,竟连四季都能干扰颠倒!
从大铁门到别墅的正大门有一段很长的距离,阿寻还未走几步,就听到几声凶狠的犬吠,阿寻循声望去,那几头恶犬被巨大的铁链拴着,张着血盆大口,对她狂吠不止,暗夜中几双眼睛就像鬼火般,瞪着绿油油的光。
咬人的狗不叫,阿寻坚信这一真理,对着狗吠的方向挑衅般的吹了个嘹亮的口哨。
而站在别墅大门口,小大人般挺直小腰板,背着双手的高以皓瞪大了双眼,惊诧不已。
那几头恶犬都是小皓的哥哥高以泽豢养的宠物,平时都栓在后院专门辟出来的地方,有饲养员精心伺候着,昨夜高以泽突然回国,今早拎出来遛了几圈,后来高以泽急着飞回美国,忘记了将狗给牵回去。令小皓郁闷的是,饲养员爷爷今天因为家里有事请了一天的假,所以这几只恶犬到现在都没人敢给它们挪窝,害的小皓躲在大屋子里一天了,也没敢走出家门一步。
近距离一看,阿寻发现那小男孩比视频里还要好看一倍,标准的小正太呢。
阿寻知道她的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过了这个新年就有七岁了,正是懵懂淘气的年纪。
小正太的身旁站了两个佣人模样的人,俱都眼神诡异的上上下下打量着她,那样的眼神阿寻再熟悉不过,有探究也有鄙视。
阿寻弯下身子,双臂撑在膝盖上,与小正太面面相觑。
浓烈刺鼻的香水味刺激的小正太忍不住的耸动着鼻子,可是考虑到前几天爸爸就交代下来的话,便也强忍着没露出嫌弃的神态。
不过,若不是阿寻故意给自己花了个烟熏妆,一旁的人一定会发现这姐弟俩的眼睛其实特别的像,又大又亮。
阿寻:“长的还挺好看!”
小皓:“你长的好丑!”
俩人几乎异口同声,阿寻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着用力揉了揉小皓的头顶,将他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小皓非常抗拒的挣脱开,一旁的佣人也面色不善了起来。
阿寻在佣人出手护主前松了手,懒懒的站起身,讥诮的俯视着他,“你长的像你的爸爸吧?”
小皓略一迟疑,正准备骄傲的挺挺胸脯说是,阿寻眸色一沉,“长大了也是个祸害!我真不喜欢你!”
小皓从出生到现在都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被人说不喜欢这还是第一次。
阿寻却没管小皓的反应,直接越过他们,大摇大摆的进了大屋。
大屋内整体的设计充分体现了富人们所标榜自己的那般——低调的奢华。
阿寻肆无忌惮的走走看看,最后眼神落在客厅柜子上一个十寸大小的相框上,照片上总共五个人,全都是一脸幸福的模样,多么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啊。
照片上的人,除了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孩她不认识外,其他的几人她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出是谁。
珠光宝气的亲生母亲,儒雅斯文的继父,还有那个沉默冷清的少年——那个即使妈妈不顾她的生死也要保全的继父的儿子,她又怎么会轻易的忘记?
“你怎么可以随便乱动我家的东西,”小皓终于生气了,猛的跳窜了起来,劈手夺了阿寻拿在手里的相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