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的声音...有一点点的熟悉?
游樱和傅黎煦跳完开场舞之后,借口去卫生间离开了大厅。实际上供来宾使用的卫生间就在一楼,傅黎煦没有拆穿她,随她出去了——她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如果跟在他身边,非常影响别人对他的印象。
大厅里人多声杂,出来被晚风一吹,游樱才冷静了些。
莫拉莱斯...柏宁...
虽然从中国一座城市的少年变成这么大一个家族的继承人听起来好似天方夜谭,但如果这个人是柏宁的话,也不是那么令人吃惊了。
使游樱心神不宁的,是她如毛球般缠绕纠结的情绪,从边角处滚到了正中央。
柏宁和游樱,是什么关系?
“欸?游樱肯定喜欢柏宁啊,就像我们喜欢他一样。”一中的学生们会这么说。
“关心比较多的学妹。不过爱护幼崽是我们的责任,没什么值得奇怪的。”薛骞真和荣久会这么说。
“是情侣啊!是情侣!”路冰鸾万分肯定。
而游樱觉得,柏宁是她的朋友。
游锋和秦访苓出手摆平了柏宁和太平馆的合约问题,让他能够参加因时间冲突被迫放弃的化学竞赛;在柏宁收到录取邮件后一次性支付了他四年的学杂费和生活费。
整件事都是暗地里进行的,游锋和秦访苓没有大张旗鼓地利用贫困美貌的优秀学生来营造企业形象,甚至把这件事瞒得很好,除了他们一家之外,只有路冰鸾因为妙妙经理想撺掇她搞事,知道柏宁最后跳票这件事和游樱有关。
而柏宁出国以后,他们因为距离、时差和非常繁重的课业联系得愈来愈少,直至对方变成社交软件里的一个账号。
他没有回国的意思,从表面上看,这几百万打了水漂。
但只有游樱自己知道,柏宁让她少走的弯路值得她给他的这些。
他给她讲题,把高一到高三的知识点糅在一起,天马行空,想到哪是哪的教学方法变相压迫她预习,让她的高三时光不那么焦头烂额,顺利考入须北大学。
他并不对她说教,而是身体力行地表达,“自己”是第一位。
他让她明白她因为别人的冒犯产生的不悦是合理的;有欲望是合理的;维护尊严、隐私和利益也是合理的。
普世思想的禁锢与女性自由边界的碰撞所带来的颠覆与挣扎如水面泡沫,被他一指拂去。
她及早地接受了自己,不再为不从众、达不到陌生人的高要求而痛苦,她得以提前抛弃桎梏,多享受了几年的欢愉。
他们一块吃饭,一起做爱,一起生活。
他们是无法厘清关系的朋友。
游樱真心为他能追求梦想而高兴,从没有留他的想法。柏宁离开前叮嘱她最多的话是让她做爱要戴套,不要意外怀孕或者染病。对她与别人发生关系这一必然结果,只要求她注意安全。
他们是萍水相逢,互助一臂的朋友。
直到几年以后,游樱又遇见了一个在她怀抱里哭泣的男孩子。
她才明白过来,当年在机场的时候,柏宁反常的、长久的拥抱还有一层意思;她才明白过来,她错过了什么。
但这些都过去了。
柏宁在大二时就把她爸妈当年给他的钱还了,因为汇率的变动,还多了几十万人民币,这突如其来的钱款与她耳闻的,他和足以清掉奢侈品店的女人约会的消息正可以对应。
他们是一点牵扯也没有了。
显然柏宁现在过得很好,她后天就要回国,没必要去打扰他。
游樱边想事边在花园里闲逛,打定主意之后觉得豁然开朗,也走得有点累了。她打算找个凳子椅子什么的坐一坐,但黑暗里突然冒出来两个男人。
蒙面带枪的男人。
游樱一惊,下意识用母语表达自己的无意,反应过来后也没打算用西语重说一遍——有保镖在,里面肯定有人谈话,虽然她确实什么都没听到,万一别人觉得她听到并且能听懂,那就不好了。
游樱提着裙摆转身,用肢体表示不愿意掺和。她缓步后退,想要回到宴会厅里。
又一个男人出现。
他的面容在灌木丛中显露,月华追随着他的额发与腰身,仿佛他是由月光浇凝而成。
他有些迟疑道:“游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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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壮:这章写了三四天,真的好难写,感觉还是不得劲。相比写文,我可能比较适合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