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丁,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在朱庇特城,最有味道的女人肯定往往不是最漂亮的那个,而是身上衣服最华贵、头衔最让人仰视、最好带点皇室血统的那位,这样的女人在床上才能带给你最大的征服欲望,你想一想,一个白日接受一大群贵族膜拜的女人晚上在你胯下宛转娇啼,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唉,我这辈子,玩过皮肤身材没得说的雌性精灵族,据说还是个精灵族的长老,玩弄过白蔷薇皇朝等各个王国贩卖过来的美女,也用各种方式亵玩过大大小小的贵妇,但我还有个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把爱纳斯公主骗上床。”
侃侃而谈的这个人叫布洛克底,他就是朱庇特城克拉夫家族的老家主,而他嘴中提到的“爱纳斯王后”是朱庇特大帝的妻子,神圣帝国最尊贵的女人。而身处忏悔室的老人此刻面对着的是他的私人神父,奥古斯丁,一个身穿圣洁司祭教袍的教士。
很难想象,一个对生命和信仰认真到充满重负的老人是如此言谈无忌,到底那一张才是他的真正面具?
最近这位老人经常拉着奥古斯丁谈心,在这种非忏悔和聆听关系的讨论中他嘴中总能够冒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言论,而这种时候,年轻的神父也从能够说出让老人大觉酣畅的答复,例如此刻年轻司祭便带着像是在讨论深奥教义的一本正经神情,认真道:“男人拥有权势能够强加威严,女人披上权力的华丽面纱,便能增加一种对男人来说类似禁忌的肉欲,在践踏禁忌的过程中,自然高潮迭起。”
大口啃着一块稀罕的鹿脯肉,老人点头道:“神父,跟你说话就是痛快。对胃口,除了年轻的时候有几个儿时玩伴让我有这种感觉,就再没有了。”
说到这里。老人被沧桑刻满沟壑的脸庞上布满自嘲,丢给奥古斯丁一块肉。年轻时候的纯粹友谊哪里经得起政治利益的推敲,到后来那些个死党不少都成了政敌,中年时期克拉夫家族地“吸血鬼伯爵”布洛克底以冷血残暴著称,一个人类被称作吸血鬼,可见手腕令人发指的程度,老人回想一生历程,狠狠撕咬了一口鲜嫩鹿肉,咧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地牙齿,道:“神父。趁年轻,赶紧多做些亵渎神灵的事情吧,反正你是罗桐柴尔德的继承人,不怕没人替你擦屁股,安东尼奥这只连我都敢糊弄的狡猾狐狸不会让你留下任何污点的。”
“我爷爷在我出生前一年死于一场被外界称作莫名其妙的血亲复仇。”
安东尼奥是奥古斯丁爷爷的名字,他的死已经是神圣帝国的一个悬案,奥古斯丁轻笑道。“还有,您也别喊我神父,否则我很有让你立即忏悔地冲动,您还是喊我名字吧。”
克拉夫家族的老家主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似乎有点感慨唏嘘,沉默片刻,然后盯着奥古斯丁,眼神玩味笑道:“你这样的贵族才配称贵族,我也不知道现在克拉苏家族有没有漂亮的小辈,你要是没有处女情节。s我倒是可以把家族里的成熟贵妇送给你几个,奥古斯丁,我们男人的第一次就得交给技巧娴熟的女人,怎么样,一次三个够了没?”
奥古斯丁汗颜道:“我想这件事情等我走出脉代奥拉再说也不迟。”
老人瞥了眼书桌上一张来自朱庇特城地精致信封,拿起来用它擦了擦沾满油腻的双手,笑道:“奥古斯丁,你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我看庞培家族那小子和马可伯特的弟子都挺细皮嫩肉的。”
奥古斯丁严正声明自己性取向完全正常后离开忏悔地去作坊抄写经书。
老人左手提着那封信,油腻信封内的信纸并不普通,印刷术这项被帝国高层建筑严格控制的发明诞生后。神圣帝国便会分发给各大家族一些印有帝国徽章的纸张,贵族以此来彰显身份,许多家族甚至迷恋到连写信都要用这类纸的地步,罗桐柴尔德和克拉苏家族也不例外。
右手火焰线条萦绕指尖,将这封信焚烧殆尽。
克拉苏家族极少寄信给远在脉代奥拉神学院的老人。这封信的内容够得上帝国机密。克拉苏自然有一条足够安全秘密地渠道将这封信送到老家主手中,虽然最终沾染了一手的油腻。
望着一地灰烬。此刻老人再不像那个与奥古斯丁谈论女人的色迷迷老头,一脸杀伐气焰,站在窗口望着黝黑的品杜斯山脉,冷笑道:“朱庇特城中的无责之权泛滥如女人下体的液体,只是没有想到也有殃及克拉苏家族的一天,真是一群废物继承人,竟然被一个女人搅乱掀翻了克拉苏家族的马车,帝都最美丽动人的寡妇?我已经送你一个不成气候的孙子,难道你以为我还会再送你一枚克拉苏地乌尔翅金山羊徽章?”
深夜,做完一天中的最后一次祷告,奥古斯丁想起来到脉代奥拉这么长时间还仅仅给罗桐柴尔德寄了一封信,合上那本在两位魔法师讲解后逐渐通俗易通起来的《斐伯纳魔法与数字分割终极奥义》,蘸了墨水,提起鹅毛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写什么,脑海中浮现出从未对他生过气的父母、一丝不苟如古老钟表的老丕平、邋遢胡渣地帝国大骑士古利格利以及据说在奥格斯歌城越来越吃香地塔科,动笔的时候一切华丽辞藻都悄然褪去,轻轻动笔,只有最朴素地叙述,将在脉代奥拉神学院的点滴都诉诸于鹅毛笔端。
放入精美信封,奥古斯丁没来由想起从来都是一袭黑袍的巫婆。
这个看不出年纪的女人亲手将自己带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浩瀚魔法殿堂,留下三个封印后便消失于奥格斯歌城头,带给奥古斯丁漫天红色闪电交织的最后华丽一幕,她到底是谁?掏出那张充满哥特黑暗风格的扑克牌,这是一张连续六十年不曾出现的“王后”使徒扑克牌吗?她交给他这张扑克牌,又意味着什么?
奥古斯丁突然有个收集所有一共十九副一千零三十九张使徒扑克牌的想法。
熟悉的脚步声和敲门声,是脉代奥拉神学院的精神领袖,也是西北大教区广阔土壤上所有信徒地“教父”。
两鬓银丝越来越多的老人手中拿着一叠草稿,轻轻放在桌上。道:“孩子,这是《教诲》地第一部分书稿。看完后你如果有不理解的地方可以来找我,这份草稿暂时不要让尼禄和约克看到。”
奥古斯丁点头道:“好的,教父。”
老人松了口气,打量着房间布置,似乎想起自己当年求学时候的情景,陷入沉思。
奥古斯丁没有打扰老人的沉静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