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厮不得不放开她,但谁也没敢退出去。红衣觉得身后几人气势汹汹,也不敢吭声。
席临川愈觉奇怪,一睃那几人:“你们先出去。”
顷刻间屋里就只剩了红衣和席临川两人。
红衣仔细琢磨着,不知这话怎么话才好——最为稳妥的做法,大概是……不让席临川弄清楚什么事,就点头答应放缕词走?
席临川好奇地看着她,知道她目下很怕自己,素来能避着他就避着,不知这回主动来是什么事。
“公子……”红衣一边斟酌着,一边谨慎开口,“如是……有个人因为一些事不能再留在府里,要去的那个地方会要了她的命,公子可会……发个善心,放她走么?”
席临川听得云里雾里,把她的话思索一番,问了句:“你出什么事了?”
“……不是。”红衣咬了咬牙,他淡看着她的欲言又止,道:“直说。”
“是缕词……一个歌姬。”她呢喃着,之后的话说得愈发艰难,“缕词出府时……碰上点意外,齐伯和司乐说、说要把她……送到青楼去。”
没有听到回话,但听得案桌一响,抬眼便见席临川已离席。正从她身边走过,快得足下生风。
红衣一愣,连忙起身跟上他。只见他面色阴沉,不知他现在是什么心思、不知缕词会是什么下场,唯一可做的便是尽快把心底的想法跟他说个明白,他能听进去个一句半句也是好的。
“公子……这事不是缕词的错。她回来时整个人都狼狈得很,同去的丝缎也吓坏了。若再送她去青楼,只怕、只怕真会逼得她自尽的……”她脚下走得急,话说得也急,喘了口气,又道,“她只是去医馆看看扭伤罢了,这简直飞来横祸,公子您……”
她话至一半,他脚步突然停了,足下稳稳地转过来。
红衣与他目光一触,立即噤了声。
神色僵住,她既不敢再说话,又因要顾及缕词的安危不敢如平常一般冷着脸应付他,只得这么无措地对视着。
席临川咬牙切齿:“我因为昨日晚宴的事,被陛下和皇后数落了一上午,你安静点。”
“……”红衣哑声,点了一下头,一个字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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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临川复又继续向乐坊走去。他到得实在突然,让一众歌舞姬都吃了一惊,连虞氏和齐伯都见礼见得有些惊慌。
席临川看向虞氏:“缕词呢?”
“公子……”虞氏想解释点什么,一看席临川的神色又不敢多做耽搁,连忙朝内院引路。
房中冷嘲声、斥骂声和挣扎的嘶喊声乱成一团,红衣正听得生恼,走得快了些,想赶紧看看缕词。
已至门槛前,忽见一白物横空飞来,她下意识地一弯腰避过,意识到身后是席临川时又忙看过去。
席临川手里多了只白瓷茶盏。无甚神色地也走进门去,随手将那瓷盏搁在案上,看着一室混乱,剑眉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