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正是沉迷满草原跑马猎兽的年纪,哪有闲工夫别家姑娘,这样恰巧如了她的意,还让她误以为自己是极乖顺听话的孩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从来不解释,对于长辈,他敷衍的很得心应手。
“那最好了。我原也不想你走。”
其实长帝姬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如今她年纪渐长,之前又经历了生死离别,家国叛乱,对亲友羁绊看得十分重,何况是亲生的儿子,愈发要圈在身边。还以为要说上一通,结果他这么爽快,她就又觉得小祁不过还是个孩子,行事轻浮也正常,大了也就改了。
“过来。”她又道。
白无祁走过去。
长帝姬顿时又皱起了眉,“怎么回事,这样大一股香火味?你上庙里去了?”
“嗯……闲着无聊,去、去南边那个寺了。”他随口就编。
南山寺供得是观音像,去得香客多是女子,他穿成这样,自然也不是光明正大去的。长帝姬没有多问,心中却有了考量,与剪竹一对视,又问他道:“那么远,说去就去?”
“想去就去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白无祁撒谎不脸红,十分坦然。
“好吧。下个月你生辰,照理说及冠是北梁男子的大事,即便是布衣人家也要大操大办,可我左右想过了,你顶多也就算半个汉人,花那样多心思你也不懂。四月时他们为我办了那一回洗尘宴,这还没叁个月,若是再为你的及冠礼铺张,免不了要惹旁人非议……”
容仪知道这也是委屈了他,所以还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白无祁其实很无所谓,会意地点点头,“不办了?”
“不是不是!我儿二十岁生辰,哪里能不办!我的意思是不要那么张扬,在宫中摆个宴,只请些亲友来。你看呢?”
他点头,“可以。”
容仪叹了口气,伸手拉住了儿子的手,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的咕哝了句,“咦。我说哪里奇怪——你这头发,怎地越来越短!我记得前一阵子不是可以束起来了吗!”
白无祁视线飞向别处,道:“天太热了,等入秋了再慢慢蓄吧。”
“好吧好吧。蓄发要慢慢来,没个叁五年蓄不好的,也不急这一时。”容仪拍拍他的手,没有多想,“那就先这样说定了。到时候你舅舅问你,你记得要说是想侍奉在我跟前,不想远游,这样他便不要叫你去了。记住了么?”
他点头,“好。”眼看着快要叁更,知道母亲等了许久,就主动留她宿在府上,“母亲不如先去休息,有什么明日再说。”
“嗯。你也别熬了,熬夜伤身。还有……以后这些事情,千万莫做了!”
“知道知道,我叫人带你去北厢。”
真是儿大不中留,容仪连连叹气,无奈地同剪秋走了出去。出了院门,她忽的又笑,“你去查查,今日是哪家千金去了南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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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个月,从双更开始!12:30有第二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