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望向楚父,周氏猛的挺直了身子,双手紧紧的攥着裙角,死死的看着楚父。
楚父看向周氏,“这次的事情因你而起,我们楚家也容不下你这样心大之人,这次阿蝉弄来百金,若是再来一次?楚家是不是都要跟着陪葬?我以前只觉得你骄纵了些,如今看来,你还没脑子……”
周氏双眼通红,打断楚父的话,哀求道,“原郎,这次都是我的错,可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楚父并不接话,只继续说,“你口多言,挑事生非,已犯了七出,如今我便要休了你。”
这话一处,周氏呆住,楚珍和楚志也吓住了。
对于休掉周氏,曾氏没有任何意见,对周氏她真是恨透了,整天好吃懒做不干活儿,还害的阿原进了牢狱。
“阿爹,不要休掉娘,没了娘,我们可怎么办。”楚珍脸都白了,她以为阿爹肯定会怪娘,指不定好久都不会搭理娘,却从未想过会休了娘,周氏再怎么样,那也是他们的娘。
曾氏瞪她,“不是还有大娘吗?说是平妻,就是个妾罢了!大娘才是你们的娘!”
楚志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我要娘,我要娘……”
“原郎,你就真的这么狠心吗?”周氏身子都在发抖,眼泪掉的汹涌,她起身想要上前抓住楚父,双腿却软的厉害,直接瘫在了地上。
楚父冷着脸,“我心意已决,你明日就离开吧。”
“不行!”周氏哭喊,“我是不会离开楚家的,我生是你的人,死也是楚家的鬼,你若是真要休我,不如直接给我一根白绫!”竟又不知哪儿来的劲儿,猛地起身冲进了房里。
曾氏目瞪口呆,回过神来就冲楚父抱怨,“你瞧瞧,在你面前她都敢甩脸子,你不在的时候可想她是什么态度!这样的女人,咱们楚家要不起!明儿就给她送回周家!”
楚蝉不做声,默默的拉着孙氏回了房,这事儿同她们也没关系。
院中只剩下曾氏还在喋喋不休的同楚父唠叨着周氏的种种恶行。
周氏回房哭了大半个时辰,心中才觉得害怕,可又不甘心就这么被休,当初她是提议买官,可那也是曾氏同意的,凭什么都怪在她的头上。这话她自然不能对外嚷嚷,擦了眼泪,怔怔的坐在床头。
不一会,楚珍捧着一碗豆饭进来,低声道,“娘,我给你送了你吃的过来,你快些吃吧。”
周氏见到女儿,心中觉得委屈,眼泪又流了出来,“阿珍,你阿爹怎就如此狠心啊,我还不是一心为了他着想?到头来所有的事情都怪到我头上来了。”
楚珍沉默,好一会才道,“娘,您还是先吃点东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跟阿爹求情。”
周氏赌气道,“求什么情,你阿爹最是狠心了,你当真以为他很爱你大娘跟你大兄大姐他们呀?要真是爱,为何在夷州十年对这边都是不闻不问,我当初每月只给这边百个圜钱,你以为他不知晓?他早就察觉了,只是什么都不说!如今回来倒好,什么都怪我头上了!”
楚珍心中到底觉得有些不堪,“娘,你这话若是传到阿爹和祖母耳中,只怕想要留在这儿越发不可能了,不如想个法子怎么让爹原谅你。”
周氏冷笑,“他决定的事情如何会改变,根本不会原谅我的。”
楚珍道,“那就想法子让阿爹心软。”
周氏闭嘴,也觉有些饿了,端过桌上的豆饭吃了起来,等吃完,楚珍也开口了,“娘,我倒是想了个法子可以让阿爹心软,不妨试试。”她并不是多替周氏着想,而是觉得周氏若是离开,她留在楚家会越发的不受待见。
周氏眼睛一亮,“什么法子?”
楚珍凑在周氏耳边小声的说了两句,周氏连连点头,却又有些为难,“你小弟他如何受的住?”
楚珍冷淡道,“娘若是被休回娘家,小弟受的苦头可就不止这么一丁点了。”
周氏这才闭嘴。
翌日,早上吃饭时,楚志和楚珍都不肯出来,曾氏虽不喜楚珍,对于小孙子还是很疼爱的,进去叫人,发现小孙子闷闷不乐的躺在床上,曾氏叫他用饭,他也只转过身子,默默把屁,股对着曾氏。
曾氏笑道,“乖孙子,这是怎么了?快出来吃饭,昨儿剩的肉羹都给你吃可好?”
楚志竖了下耳朵,没吭声,却偷偷的咽了口口水,他好饿啊,可是二姐说了,不能吃饭,要让阿爹心疼,这样就不会赶娘走了,他虽有时不怎么喜欢娘,可娘对他还是很好的,他也舍不得娘离开。
曾氏说了好久,楚志还是背对着她。
曾氏出来,跟楚父道,“你小儿不肯出来吃饭,你去叫他出来。”
楚父不傻,见楚珍和楚志都不出来吃饭,晓得他们是为了周氏在赌气,“娘,甭管他们,饿了自然会出来的。”
楚蝉,楚聿,楚弘都不多嘴,默默的吃着,等吃饭,楚蝉道,“之前同苏老借了金子才得以救出阿爹来,我打算做些吃食给苏老送去。”
楚聿抬头,“吃食可以吗?要不要买些东西?”
楚蝉笑道,“不必了,苏家什么都不缺,做点外头没有的吃食反而更显心意。”
曾氏也忙道,“可不是,阿蝉的手艺最好了,比外头买的东西强百倍。”
吃了饭,楚蝉出去买了食材回来,做了豆沙小米糕,枣糕,猪油赤豆糕,肉松糕,都是容易笑话又美味的糕点。
楚珍和楚志晚上还是没出来用饭。
翌日一早,楚蝉就带着包好的糕点去了邺城苏府,门房早已认识她了,直接进去通报,苏老离开让人进来了。
苏老笑道,“你这小丫头,怎么这时候过来了?那卫府的人没为难你吧?”
楚蝉笑道,“还要多谢苏老才是,已无碍。今日是特意过来感谢苏老的,知晓苏安小公子肠胃不好,做了些健脾养胃的糕点来,也不知小公子可中意。”
“说起来,我正为这事儿头疼着。”苏老叹气,“那孩子自吃了你做的蛋羹后,也不肯好好吃饭了,整日只吃那个,这可如何成。”
楚蝉道,“说起来是我疏忽了,苏老若是不嫌弃,我留下几个食单,可以交由厨房,让他们每日按照单子上的做给小公子吃。”
苏老感激道,“那就多谢你了。”
楚蝉把糕点交给苏老,苏老直接让人给苏安送了去,又吩咐那婢女,“一次给他吃几块就成,别吃太多了。”
等苏老吩咐完,楚蝉才道,“说起来还有一事想同苏老商量,因小女厨艺还算不错,所以想在邺城开间酒楼,但小女不过普通庶民,实在守不住这酒楼,希望苏老能同小女一块入分子,无需您老的本金,到时酒楼所赚的银钱和您五五分,苏老觉得如何?”
她这般大方的说出守不住酒楼,也就表示了是借苏老的势,苏老反而更加欣赏这种坦荡荡的心怀,酒楼的收入他还看不上,不过也没拒绝,笑道;“自然是可以的,不过本金还是要给的,待会给你十金,不过酒楼全交由你打理,到时候咱们四六分就成了,我四你六。”